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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在同裡,你和陳相公一道來過我們船,你忘了嗎?我家公子姓柳”
“哦——”
同裡東河灣,風平浪靜,他跟著子龍,逐船詢問柳河東君。
一位少年立在一艘大船上拱手向子龍致意:“哎呀呀,不是說好學生去拜見先生嗎?不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向他們深施一禮,把目光轉向子龍問:“這位——”
“書壇大家!”子龍未說出名姓,那少年已向他一揖,“存我先生!久仰久仰!請!”
“柳兄從何認出我即李待問?”
少年略帶羞澀地說:“學生推測而出。”
“哈哈!柳兄年少,卻是慧眼金睛!”他笑著與子龍對看了一眼,兩人又會意地哈哈笑起來,“也許是一種緣分吧!”
少年羞赧得滿臉飛紅,豔若桃花。
自古名士愛風流,他立刻喜歡上了這個美少年,說:“柳兄貌若潘安、宋玉,倜儻風流,幸會幸會!”
少年窘得轉過了臉,對後艙喊道:“快沏茶來!”
他們一面飲茶,一邊閒聊,從即將在虎丘召開的復社大會到他倆如何來到同裡,又談到當今書壇,海闊天空,書生意氣,激揚揮斥。柳河東君乘機向他索書:“學生久仰存我先生書藝,今日幸會,欲求先生賜一墨寶。臥子先生,此求過分嗎?”
“情理使然!”子龍附和著。
他慨然允諾。
柳河東君立即吩咐書童磨墨,自己牽紙,子龍立在一旁觀看。他一揮即就“閒居非吾志,甘心赴國憂”。
待問高興地敲了下太陽穴,說:“我想起來了,你是柳河東君的書童!”他向阿娟欠了欠身,“快起來,何時來的?怎麼不先來找我們?我們還常談起你家公子呢!”
阿娟站起來,不無委屈地說:“我們不知道兩位相公的住址,松江這麼大,到哪去找呀?不得已,我家公子才想出賣書這個法來尋找二位相公。”
存我哭笑不得,他不能不承認,柳河東君這種與眾不同的尋友方法奇妙絕倫,他搖搖頭,慨嘆著:這個柳河東君!
門外傳進了喊聲。
“騙子出來!”
“騙子快把銀子退還給我們!”
嚷叫聲越來越高,阿娟對阿貴說:“快去把錢退給他們吧!”
阿貴凸起了眼睛,猶疑不定。
待問不解地問僕童:“怎麼回事?”
僕童附在他耳邊,把剛才發生的事,又重複了一遍。
待問略微沉吟了下,突然想起剛才夫人對柳書的讚許,他還未來得及觀看,吩咐僕童把桌上的書條展開。果然如斯!他驚喜得禁不住擊起掌來,連聲稱道:“柳子奇才,奇才!與待問之書如出一轍也!”他向阿貴擺了下手,就走出大門,向人群抱了抱拳說:“李待問叩見列位鄉鄰,不知諸位有何見教?”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書家李存我。”有人為能認出他而感到無尚榮幸,向身邊的人炫耀著。
人群更為活躍起來。
有人舉起了適才買到手的字幅對他說:“李相公,有人冒了你的大名,欺騙了我們,你該重重地懲罰他們!”
有人擠到存我面前,舒展開字卷,用手指戳著連聲說:“欺世盜名!欺世盜名啦!”
“這還了得!”
“叫他們把銀子快快退還我們!”
“我是出於對李相公的崇拜才上當的!”
“哈哈哈”李待問豁達大度地笑起來,“諸位鄉鄰,你們誤會了!書攤所售之書,均系本人所書。”他說到這裡停了下又說,“怎奈友人家書童無知,錯喊了價錢,諸位鄉鄰佔便宜了!請回吧!”說完,一拱手,轉身進門去了。
大家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鴉雀無聲。片刻,又騷動了,買到條幅的喜滋滋的;沒有買到的後悔不已,最後只得帶著些惆悵離去。
阿娟向李相公打聽了陳相公住址。待問也詢問了他們船停泊的地方,約好晚間同子龍一道去看望他們。
太陽下山、月亮還未上來,大自然出現了那麼一會兒朦朧,千般色調,萬般神韻,彷彿都寓於這一瞬之中。
河東君正坐在這黃昏的光影裡等待著他們。她脫去了直裰,盤起了一個堆雲髻,只插了一枚嵌珠的簪子,略施了點脂粉。她喜歡淡雅的色彩,穿了一身象牙色薄綢滾花白邊的女衣,月藍色襯裡,下著米黃色繡花湘妃裙,腳上換了同一色灑花繡鞋。她像一朵剛剛綻蕊的南國白蘭花,淡而雅,香不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