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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之下好像有道理。”桑谷雋說:“不過,四宗師那樣的人物,行動起來速度一定非常小可,只要一個猶豫就連蹤影都抓不著!在那種轉瞬即過的關頭,你能考慮到這些細節?”桑谷雋並不僅僅是一個紈絝子弟,在某些時候,他的心思之細並不下於江離。
於公孺嬰一聽笑了:“不能。”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於公孺嬰沉吟了一下,道:“我當時確實猶豫了一下。”
“這就對了!”桑谷雋說:“如果是遠遠看到江離被拿住,無論是我還是有莘不破,除了追趕上去都沒轍。可是你不同。你一箭射去,就算不能傷到人,至少有可能阻他一阻!”
於公孺嬰道:“或許吧。”
桑谷雋盯著於公孺嬰的眼睛,對方也沒有迴避他:“所以你一定有一個更加強烈的念頭讓你猶豫的。這個念頭應該是你平時也經常有想到的,只是那片刻間冒了出來,是不是?”
雒靈聽到這個問題也朝這邊看來。
於公孺嬰卻只是淡淡道:“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複雜?”桑谷雋冷冷道:“我可不這麼認為。”
“好吧。”於公孺嬰嘆了一口氣,說:“就算是像你說的那樣好了,我為了某個念頭遲疑了一下,然後很多事情都來不及了。”
“為什麼會遲疑?”
於公孺嬰又閉上了嘴,但桑谷雋的眼神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為了東歸。”於公孺嬰終於還是開口了。
“東歸?”
“不破有不歸之心,”這時候連天狗和燕其羽也望了過來,於公孺嬰卻似乎沒有見到:“要讓他掉頭向東,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的好朋友出事了。”
桑谷雋的眼睛像地狼一般:“這不是你設的局吧?”
“當然不是。我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本事。”於公孺嬰道:“我只是沒有阻擋事情的發展而已。”
桑谷雋凌厲的眼神緩了下來:“可是你為了這個目的,讓不破和江離都同時陷入了危境!”
“不破不會死的。他的命硬得很,而且我知道有人不會讓不破死。至於江離,”於公孺嬰的話殘酷得令人難以接受:“他的命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既不認為是我讓他陷入危境,也不認為他需要我去拯救。”
聽到這裡,雒靈輕輕跳下七香車,向松抱走去。她是不願意再聽,還是覺得不必再聽?
“好,就算你有理!”目送雒靈離去,桑谷雋道:“那現在呢,你打算怎麼辦?”
於公孺嬰笑道:“怎麼辦?當然是追上去接應。”
“追?往哪裡追?”
於公孺嬰淡淡道:“我們雖然不知道血祖東去的路線,卻知道他的目的地。這就夠了。”
目的地!桑谷雋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王都!”提到這個地方,他連瞳孔都開始收縮!
“是。”於公孺嬰道:“你去不去?”
“廢話!我當然去!”桑谷雋激動得發抖,“這一路來的行旅都不過是歷練罷了,夏王都,那裡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地!”他摸了摸突然有些發疼的心臟:“好,也是時候去了!”
天狗的嘴角難以察覺地裂了一下。於公孺嬰剛才所說的話不到桑谷雋的一半多,但桑谷雋卻別他牽著鼻子走。“蠶從小王子似乎被抓住了要害。他就算知道被算計了,大概也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吧。”有莘不破和江離不在,雒靈無心管事,連桑谷雋都不反對,整個陶函商隊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於公孺嬰了,也不見得有人會試圖去阻止他。“中原傑出之士的心思真是精微難測啊”天狗暗中嘆了口氣。突然間他想起了哥哥,他的劍雖然狂暴,然而簡單而直接。“看來,這大漠荒沙雖然寂寞,但也許更適合我”
沒有人留意徂徠季守的神色變化,大家都在注意燕其羽——因為這個少女突然跳下七香車,步步遠去。
燕其羽背後,桑谷雋吃驚的聲音高叫道:“燕姑娘,你去哪裡!”
“不知道。”
“那,那”桑谷雋想挽留,卻不知如何開口。於公孺嬰突然道:“燕姑娘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不如陪我們走一程如何?”
燕其羽停下腳步,卻不回頭。
於公孺嬰道:“我有個預感,我們這一路或許會遇上你的另一片羽毛。”
桑谷雋看看燕其羽,再看看於公孺嬰,雖然他不知道於公孺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聽來似乎對留下燕其羽大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