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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
采采一愣,果然見一個老傢伙攔在湖口內界,不是河伯東郭馮夷是誰!
“走開!”采采見到他就沒好氣,“我要出去。”
河伯被水後降服,本來就沒好氣,這時被一個小姑娘呼呼喝喝,更是懊惱,沒好氣地說:“哼!對不起!水王下令,誰也不準踏出這水門一步,否則格殺勿論!”
“你敢!”
河伯也真不敢對采采下殺手。他一個剛剛依附的外來人,摸不清楚這一家人的關係,更不知道采采為什麼在這當口要出去:“你有水王的諭命嗎?”
采采微微一遲疑。她並不知道父親派遣了這個降臣安插在這裡,早知道的話盜出父親的印信,也許就能輕易過了這一關。
河伯何等老辣!她這一遲疑,馬上被東郭馮夷看破,笑道:“原來是要出去私會情郎!”
采采怒道:“你別胡說八道!”
河伯笑道:“無論如何,今天你休想過去。”
采采自忖功力不及他,對方又佔據了湖界要衝,強行衝出多半做不到。心想這件事情還是要另想辦法,轉身走了。
商議好行動方案以後,陶函眾人便散了。
現在的陶函商隊實在是一個奇怪的團體。特別是幾個大首領,無不是某個地方或某個領域未來的領袖或宗師,他們因為各自不同的理由而走到了一起,然而每個人卻依然保持著特立的行徑。桑谷雋自管潛入十八層地下吸納大地之靈息以恢復真氣;羋壓自去尋覓這大荒之地的異樣食材;於公孺嬰和銀環蛇對飲;師韶在月下撫瑟。
七香車停在一座雪山的顛峰,江離逸然倚在車中,身上衣衫單薄,俊俏的臉被凍得發白,閉著眼睛,彷彿一頭不小心在雪地裡睡著了的小獸。
有莘不破悄悄爬近,躡手躡腳來到車旁,突然大叫一聲:“喂!”
江離緩緩抬起眼皮,卻一點也沒有被他嚇倒的樣子。有莘不破嘆道:“原來你早知道我來了。真不好玩。”
江離淡淡道:“除了你,誰會這麼無聊。你的元氣還沒恢復,怎麼跑來爬雪山浪費力氣?”
“你還不是一樣。”
“那怎麼一樣!”江離道:“我是在修煉啊。”
“修煉?元氣未復就匆匆運功修煉,小心走火入魔。”
江離道:“功力到了我們這樣的層次,想百尺篙頭再進一步根本不能單單靠正常修煉時間的累積,而要尋找各種突破的機緣。有時候甚至要把自己置身於各種極端的環境中。現在我生命之源耗盡,內府空空如也。在這極高、極冷、極空、極純、極靜、極寧的境地裡,身與神合,神與天合,其形自化,心與神然。忘其所始,遺其所終,正是勘破天機的佳妙境界。”
有莘不破笑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才怪。”江離說:“你是伊摯師伯的徒弟,這些沒理由不懂的。”
有莘不破聳聳肩說:“至少我對你們所謂的天道追求沒什麼興趣。”
“那也好。”江離說:“我修我的天道,將來做一個萬年神仙去。你行你的人道,將來做一個千古君王去。咱們各有各的歸所,兩下乾淨!”
有莘不破一聽臉色一沉,道:“我不要!”
“我真不明白你一直在逃避什麼。你從來不願意提起自己真正的名字,不願意提起自己的血緣,不願意提起自己的師承,也不願意承擔自己的責任!”
“那個位置,誰坐上去都一樣。”
江離笑道:“是嗎?你這麼想,於公孺嬰可不這麼想。”
“於公?他怎麼想你怎麼知道?”
江離道:“在感情上,他的心已經死了。他現在還活得這麼有生命力,是因為他把自己的心思放到另一件事情上。”
“什麼事情?”
“應該是他父親的遺願。有窮氏遺民散入陶函國,但族中精英無時無刻不想完成後羿的志向。這是這一族的集體意願。我想,於公兄少年時應該也曾立下這方面的遠大志向。只是後來唉。”銀環的出現打亂了於公孺嬰的整個生命步伐,而父親的死更給了他巨大的刺激。
有莘不破淡然道:“有窮遺民想幹大事想復國!關我什麼事!”
江離笑道:“你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有窮的國運到了后羿那裡也就到頭了。他們想君臨天下是說什麼也不可能實現的了。退而求其次,他們應該是希望幫助商人取得天下共主的地位。那樣一來,一方面可以報復三百年前的國仇,另一方面他們一族也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