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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在你們眼中,我也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笑女子。但在我看來,你們的處境也未必比我如意多少。”
川穹當場愣住了,收起了對眼前這女人的輕視之心,想說什麼,卻始終無言,好久,才說了一句:“保重!”便追桑谷雋而去。
阿茝躺了下來。屋子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突然間她想起了很多人和事:水族、陶函商隊、桑谷雋、都雄虺、馬蹄這些人,在她一生裡都只是過客,但她的一生,對這個世界又何嘗不是?傍晚的時候,她拒絕了馬蹄;剛才又拒絕了桑谷雋和川穹——這三個男人都想給她某種承諾,給她某種庇護,可她沒讓他們開口。
“現在我不需要了。”這個滅族的女人有些倔強地想。她還是那樣的溫婉,就像那眼古井的水一般;但她又被洗落得這般驕傲,就像那眼古井的欄石一樣——都雄虺已經變得有些依賴她,高貴如桑谷雋,狡猾如馬蹄,驕傲如川穹,這些男人都受過她的恩惠,而她並無求於他們。
除了這個小院,阿茝已經一無所有。可她自己知道,心中深藏著的那一點驕傲,足以支援她活下去。
都雄虺並不知道阿茝的這些事情,他也沒興趣知道。那個女人對他來說既不重要也不必要,只是最近有些喜歡她罷了。相對的,這座都城裡對他來講最重要的女人,是碰都碰不得的妹喜。她是他平衡玄界與人界、威權與政權的一個支點。從妹喜進宮以來,兩人就在沒有任何協議的情況下很默契地配合著,各取所需地攫取著權力,影響著、甚至曾支配過天下九州。
不過現在都雄虺已經開始有些煩她了,因此一進九鼎宮,便沒好氣地問她道:“又有什麼急事!叫得這麼急!”
妹喜哼了一聲,道:“大王發脾氣了。”
都雄虺一怔,看了看祭臺上的江離,他正抱著雙腿,下巴支在兩個膝蓋之間,彷彿一個少年在考慮一個青春期的問題,對妹喜和都雄虺的對話沒有一點反應。祭臺下列站著東君、雲中君、河伯和山鬼,也都默默無語。
都雄虺道:“怎麼會這樣?你就沒轉圜幾句?”
“沒用,這次什麼法子都沒用。他是真的發脾氣了。我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看妹喜顯得有些煩躁的樣子,都雄虺心中暗歎,知道妹喜因為那個男人捲入世俗得太深了,已經失去了心宗所應具備的超然。“如果獨蘇兒只有這個徒弟的話”他想起了妹喜的師妹,那個竟能用靈幻騙過他的女孩:“如果獨蘇兒是把心維交給了她的話嘿,算了,想它作什麼!”
妹喜道:“大王很急,把宮裡的東西都砸爛了。都雄虺大人,你是大夏國師,在這件事情上又有負不可推卸的責任,可得好好想個辦法替大王分憂啊。”
“替大王分憂?”都雄虺冷笑道:“有江離大人在那裡呢!他的主意向來是最多的,我們請他來出主意!”
“他?”妹喜冷笑道:“乳臭未乾的一個小子,能有什麼主意?”
河伯東郭馮夷聽得臉色大變!他不是不知道都雄虺和妹喜心裡其實都看不起江離,可以前這種輕蔑他們都只是放在心裡,哪像今天,妹喜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江離已經抱膝而坐,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
妹喜斜了他一眼,冷冷道:“這次的事情,不都是在這小子的計算下進行麼?結果還不是搞得一團糟。都雄虺大人,大夏的事情到底還得倚仗你!”
都雄虺聽到這句話心中微感得意。對於當前的局勢他早有主意,儘管近年來世事變化如風起雲湧,但他的想法一直也沒有改變過!在他心裡,其實已經承認大夏復興已不可為。他可從沒想過要負起中興大夏這種在他看來極為可笑的擔子,他心裡最理想的結局,是利用大夏的垂死一擊重創商人,讓天下大亂,變成一個沒有共主的局面,那對他都雄虺來講才是最有利的!
他睨了一眼妹喜,知道這個女人心裡已經被那個男人塞滿了。她也不是想振興大夏,更沒有那樣的眼光和魄力。“她只是想她的男人開心罷了。”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開心。
至於江離都雄虺抬頭望了一眼,這個仰望的姿勢令他十分不悅,藝成之後,從來都只有別人仰望他,什麼時候仰望過別人了?而更令他發火的是,江離也正俯視著他和妹喜,這臭小子的眼睛裡,竟然透著一種悲憫!
“幹什麼!他以為他是祝宗人麼!就是祝宗人也沒資格這麼俯視我!”都雄虺心頭大怒,指著江離喝道:“你給我下來!”
“哦?”江離淡淡道:“都雄虺大人,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