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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伊摯卻敢,伊摯卻能!因為他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伊摯。他信步走了進去,就像走進一個毫不設防的廢墟當中。
十方城的城門,十數萬屍骨的漩渦中心,匍匐著龜蛇同體的玄武。祂的背上有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捻著蓍草,一個拿著龜甲。伊摯知道,這兩個人一個是連山子,一個是歸藏子,連山子是大夏的太卜,歸藏子是在野的隱士——這兩個人分別代表了西方民族和東方民族卜噬之學的顛峰!
玄武的四周,另有幾個人:一人飄在半空,皎潔得像天上的月亮;一人坐在草上,縹緲得讓人以為那只是個影子;第三個人被玄武擋住,伊摯知道那一定是這一代的血宗宗主,卻不想看見這個人;離他最近的那個人,就像籠罩在一團霧氣之中,他的身邊居然還帶著一個少年。
“師兄,你也來了。”那個霧一般朦朧的人——四大宗師中的太一宗宗主祝宗人向伊摯打招呼。
“嗯。天地將有大變,我來看看運道。”伊摯說,“這是你徒兒麼?”
少年很知禮數地行禮:“參見阿衡師伯。我叫若木。”(作者注:阿衡在歷史上可能也是官職稱呼,這個名字在小說中被處理成一個親近的稱謂)
兩個同門還沒敘話,玄武突然一聲大吼,震的天地變色:“連山子,歸藏子,你們真的要看?這個命運之輪涉及國運,強行探究,可能會要你們的命!”
連山子嘆道:“王命難違。何況都已經來到這地步了,還能退縮麼?”
“歸藏子,你呢?”
歸藏子卻不說話,似乎覺得玄武問得多餘。
“好吧。”
玄武說了這句話,閉上眼睛,背上的龜甲開始出現裂痕。連山子和歸藏子看著那巨大的裂痕,看得汗如雨下。就在他們搖搖欲倒的時候,龜甲的裂痕合吻了。
“不!”連山子叫到:“我還沒看清楚。”
玄武洪鐘般的聲音道:“再下去,我怕你有命自己看清楚,卻沒命告訴別人。”這句話說完,一陣水波紋般的空間扭曲,玄武消失了。連山子和歸藏子跌坐在地上,連站都沒法站起來了。少年若木詫異地發現:兩個人的頭髮連同眉毛全白了,皺紋多得可怕,就像突然之間老到了一百歲!
“若木,你先過去。他們的左眼能告訴你想已經知道的過去,右眼能告訴你還沒發生的未來。”
若木依言走過去,看看歸藏子的左眼,覺得有趣,再看看他的右眼,卻呆住了。
“如果你對未來有困惑,用左耳貼著他的右耳,或許能聽到解決的辦法;如果你想把你剛才看到的聽到的全部忘記,用額頭貼著他的額頭。”
若木猶豫了好一會,終於用左耳貼著歸藏子的右耳。但聽到一半卻駭然逃開了。躊躇了好久,終於用額頭貼緊歸藏子的額頭。一陣暈眩襲來,他終於人事不知了。
楔子 命運之輪 第四節
若木醒來,聞到一股香味。
有莘羖正在烤雉雞。香嫩滑美、氣飄十里的雉雞周圍,安下了十八道暗樁。
“做惡夢?”有莘羖問。
“嗯。又夢見那天在十方城的事情。可在歸藏子那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我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你在幹嘛?”
“捉九尾。”
若木想起來了,雉雞是九尾狐最喜歡的食物。“你捉它幹什麼?”
“送它到雀池去。”
“你瘋了!”少年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我師父說了,泡過雀池之後,她會死掉。”
“我知道,但我仍得這麼做,因為我知道這是她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
那天有莘羖聽聞噩耗回到故土的時候,巨大結界早已經撤了。四大宗師和伊摯也已經離開。變成殭屍的連山子被血祖帶回夏都,而歸藏子則被伊摯帶走。
有莘羖站在廢墟上,仰天大叫一聲暈死過去。
他本是命中註定的未來諸侯,前途無量的英偉男子,但反手間卻成了這五百里廢墟中唯一存活的血脈,成為這個世界上游蕩無依的孤魂野鬼。當他離開這個國家的時候,是一片片雞犬相聞的歡聲笑語,那時候奄奄一息的妻子還在他懷裡;當他再度踏足,這片焦土上除了白日鬼哭,什麼都聽不見了。
假如他不是那麼衝動;假如大夏王不是那麼暴虐;假如一切可以重來
有莘羖躺在廢墟上,痛暈了三次。如果沒有那個少年——不放心他的朋友留下來的徒弟——守候著他,他也許也就成為這座廢墟上新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