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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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蔣介石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在室內慢慢地踱步。他從喉底發出蒼涼、暗啞的聲音:
“如今,南京、上海國庫和銀行裡的金銀珠寶、美鈔,都安全運到臺灣。
大陸上的重要裝置也差不多都搬運到臺島。至於人材嘛,名單上該走的也大多數動員走了。唉!只有這幾箱國寶不知流落到哪裡了,這是我一大心病喲。”
室內,只聽見蒼蠅嗡鳴聲,誰也不敢講什麼,更不敢向總統作任何解釋。
突然,蔣介石猛地迴轉身,臉色顯得異常慍怒,大聲地揮動著手臂叫喊:
“我可以肯定,這批國寶沒有運走,還在大陸。它可能不在共產黨手中,還在我們國民黨自己人手中,在我們自己人手中!”他重複了幾句,就雙目發怔地望著江上行和馬天曉。
馬天曉被蔣介石望得恐慌起來,脊背陣陣抽搐,額頭也沁出冷汗,他生怕總統懷疑他。他和謝夢嬌有一段不清不白的關係;寶物裝箱那個晚上,謝夢嬌偏偏闖進博物館找他;出事當夜,他又沒有趕赴現場。一連串失職,叫他如何洗刷掉身上的罪名。
還是江上行膽大,竟接過蔣介石的話茬,很得體地迎合上去。
“總統說國寶在我們手裡,有什麼根據呢?”
“根據,不是明擺著嘛,”蔣介石一拍桌子,“負責押運的黃仲洲至今下落不明。你們提供的情報,表明他同共產黨嫌疑犯石亦峰又有聯絡。還有,南京城那幾天,一連發生幾次重大案件,難道相互沒有聯絡嗎?我看都與國寶有關聯,就是謝夢嬌的死,我看也大有問題!這段時間,我在山上靜靜想過,這中間大有蹊蹺,她死得實在太突然。這個女人我瞭解,她是絕頂聰明的巾幗英雄哪,有很多過人的膽識。說不定,她沒有死,還活著。”
蔣介石冷不丁冒出這句話,嚇得馬天曉胸口砰砰跳。謝夢嬌沒有死,天底下有這種事嗎?他是親眼目睹她躺在停屍臺上,穿著他熟悉的衣服,披散著她幾度摩挲的長髮。也是他親手扶棺把她送進墓地的,怎麼總統竟會說她沒有死呢?是不是總統在懷疑他與謝夢嬌相勾結,設計騙局,製造假象。如果總統這麼想,那他是十惡不赦、在劫難逃了。想到這裡,馬天曉真控制不住感情,想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出門去。
江上行心中也一怔,腦子裡也閃電般擦過一件事:
不久前,他手下一個秘書從上海公幹回南京,在閒談中他非常神秘地說:
“主任,我在上海見到謝夢嬌了。”
“什麼,你別活見鬼了。謝夢嬌的花容月貌恐怕已在墳墓中變成一堆臭肉髒水了,你還夢魂牽繞地想著她,真要想出毛病來了。”
“真的,主任,我確實在上海霞飛路上見到她。她同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國佬手挽手在馬路上走,同我擦肩而過。我回頭一看,這身段、這姿態,不是謝夢嬌又是誰,對她我是太熟悉了,燒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那你為什麼不當面喊她?”
“我是喊過她。可她不理不睬,根本不回頭。我就跑到馬路對面,快步抄到他們跟前,同她打個照面。”
“怎麼樣,是謝夢嬌嗎?”
“是,我看很像謝夢嬌。”
江上行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兄,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被謝夢嬌害苦了,大白天碰上鬼。”
江上行當時無非作為茶餘飯後聽到的一件趣聞逸事,並不放在心上。當時他還再三打哈哈地告誡這位部下:“千萬別對其他人胡說你在上海見到謝夢嬌,這是掉腦袋的,你要牢牢記住!否則,吃不了兜著走,非要你親手抓到謝夢嬌不可。”
江上行當時說過也就丟在腦後了,荒唐!純屬無稽之談。現在經總統一提,怦然心動:謝夢嬌如今還活著,這完全有可能。他不覺又想起那個部下的酒後之言。一經點破,江上行就嚇得噤口不言,越想越覺後怕。萬一蔣介石知道他曾獲悉部下有這樣的情報,非要他派人到上海查獲謝夢嬌不可。如能查到還好;如查詢不到那蔣介石肯定不會饒過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緘口不提這懸在半空的訊息。江上行低著頭,恨不得把整個身子縮到沙發裡。
幸虧蔣介石沒察覺到他們兩人的神態變化,只是疲憊地揮揮手說:“你們回去吧!現在大勢已趨,恐怕很難挽回了。痛心的是我們不是敗在共產黨手裡,而是敗在國民黨自己手裡,你們要儘量抓緊時機,努力使案件儘快偵破,別讓這批國寶落到共產黨手裡。時局發展很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當江上行和馬天曉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