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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京嚇得連退幾步,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
“我欠你的錢,我自會還你。
兩個月後,就算砸鍋賣鐵,也不會短你一文。可你若是再敢來我家鬧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惹急了爺,就讓你在開封府無立足之地。”
郭京連丟面子,早已惱羞成怒。
“兩個月,你拿什麼還?
玉小乙,不是爺看不起你,是爺不信你。萬一你到時候跑了,爺該如何是好?”
“那你要如何?”
“嘿嘿,這樣,也別說爺逼你。
這裡有一張借據,你只要欠了,兩個月後,若不能還賬,就拿你馬行街的肉鋪子做抵押。若還不夠,這祖宅馬馬虎虎,爺當兩百貫收了。”
玉尹冷笑,“郭三黑子,你倒是好算計。
我這宅子,在市面上開價五百貫,你居然抵做二百貫;我馬行街上的肉鋪子,也值二三百貫,怎麼到你嘴裡,只值一百貫?莫說我不會籤這張借據,就算你實打實出價,我也不會賣給你這腌臢潑才”
“你”
郭京大怒。
可想到玉尹可怕的戰鬥力,還有他身後,那個看似嬌柔軟弱,實則胸懷猛虎的燕奴,卻又不敢動手。
“你不籤也行,那就找個保人。
哼,我還擔心,你這鳥廝湊不到錢,到時候帶著你那婆娘跑了,我可沒工夫去找。”
找保人?
這卻有些麻煩。
可是玉尹也知道,如果不能得逞,郭京絕不會善罷甘休。
憑藉他手裡那張字據,如果到了開封府,恐怕開封府也會先封了他的肉鋪子,作為抵押。可如果肉鋪子封了,他又靠什麼來還錢生存?
想到這裡,玉尹也感到有些為難。
正在這時候,忽聽人群外有人高聲喝道:“那鳥廝,休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你是說只要找到保人就好嗎?
那我來做這保人,不知你是否滿意。”
為官人群突然分開,讓出一條路來。當中走出四個人,兩個學士打扮,兩個差人裝束。
郭京今天來,就是要封了玉尹的肉鋪子,把他趕出馬行街。
沒想到,卻突然有人站出來,要為玉尹作保,頓時惱羞成怒,厲聲道:“你們又是哪兒冒出來的鳥廝?”
“郭三黑子,好膽!”
不等陳東兩人開口,周良就衝出來,指著郭京罵道。
李逸風面沉似水,卻沒有言語。
陳東則冷笑道:“我叫陳東,錫慶院上等上舍生;他是李逸風,乃太常少卿,梁溪先生之子,亦為錫慶院上等上舍生,不知可否為他作保?”
錫慶院,也就是太學的代名詞。
這太學是宋代最高學府。慶曆四年,范仲淹推行新政,在開封錫慶院興辦太學。後經神宗擴建,將太學名額增加至兩千四百人,推行三舍之法。
而到了徽宗執政,更進一步擴建太學,同時還廢除科舉,人才藉由學院選拔,使得太學達到了鼎盛階段。所謂三舍法,就是上舍。內舍和外舍。其具體的方法,就好像後世的小學中學大學的考試升級
而上等上舍生地位最高,可以釋褐授官。
在這種情況下,郭京就算是再張狂,也不敢招惹陳東。
更不要說,李逸風的老子,還是太常少卿。人常言,民不與官鬥,他一個開封府的潑皮,如果李逸風的老子真想要對付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玉尹詫異地向陳東和李逸風看去。
李逸風明顯是被陳東拉上了船,心裡並不情願,所以也不會給玉尹好臉色。
倒是陳東,朝著玉尹微微一笑。
“既然兩位錫慶院的老爺出面作保,小人自無異議。”
看起來,今天為難玉尹,恐怕難以成功。郭京也是個聰明之人,忙改了與其,恭恭敬敬的回答。
“既然可以,那就馬上給我出去。
至於這作保契約,明日我會和玉小乙在開封府等候,咱們在開封府簽字畫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郭京雖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他不過桑家瓦子的閒漢,平日欺壓善民尚可,但對太學生卻不敢放肆。
有宋以來,士大夫與皇帝共治天下。
讀書人的地位日漸高漲,非是他一介閒漢可以比擬。更何況,還有個太常少卿之子擺在那兒,郭京怎敢放肆?他狠狠的瞪了玉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