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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使得一手好琴?”
玉尹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琴不敢當,不過是平日喜歡耍弄,讓姐姐見笑了。”
“一月三十貫!”
“啊?”
“我是說,一月三十貫,做我家姑娘的樂師。”
“這個”
玉尹有點糊塗了。
“她是白礬樓俏枝兒姑娘的丫鬟,名叫奴哥。甚得俏枝兒姑娘寵愛,和許多風流雅士認得。”
俏枝兒,是白礬樓裡雜劇的名角。
但若是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伎女。是伎,不是妓!這俏枝兒素來高傲,平日裡少與人顏sè。可就是有那麼一幫子賤骨頭,好她這種傲氣,時常前來捧場。一來二去,俏枝兒也就有了名氣,在白礬樓裡站穩腳跟。
這年月,可別小看這些伎女。
能到白礬樓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地位,更不泛那種非富則貴的主兒。
她們交際面很廣,上至達官貴人,下至那些市井閒漢,都有些交情。若是得罪了她們,有時候比直接得罪那些人還要可怕。這女人的心思,變化莫測,永遠無法猜透。所以前來白礬樓的人,也都儘量寵著
俏枝兒?
聽說過,但沒見過!
或許玉尹見過,但那是以前,而不是現在。
再者說了,這奴哥的語氣,讓玉尹很不高興。我又沒有求著你們,何苦來的傲慢無禮?
這奴哥,分明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三十貫聽上去很yòu人,但對我卻沒什麼幫助。
觀其下人,知其主人,想來那俏枝兒也是個驕橫的主兒。我又不缺你的三十貫,何苦前去受辱?再說了,我奏琴是因為我喜歡,卻不是為了給一個伎女當樂師。
奴哥傲慢,可玉尹同樣是個骨子裡很驕傲的人。
當下,他微微一笑,沒有理睬那奴哥,而是扭頭問一名老fù人:“老孃要些什麼?”
老孃,不是一個貶義詞,是一個敬語。
在北宋年間,面對一個老嫗的時候,常以‘老孃’而尊之。
老fù人一癟嘴,立刻笑了。
本來好好的該她來買肉,哪知道奴哥上來就搶在她前面,老fù人心裡自然不快。可玉尹沒有理奴哥,反而熱情的招呼老fù人,自然心情愉快。
“小乙,要三斤精肉,莫要肥的我家大哥不好吃。“
“三斤精肉,不要肥肉,明白了。“
說話間,玉尹抄起砧板上的鉤子,挑下來一條生肉。他拿起刀,在手裡挽了個刀花,倒握刀柄,看了一眼那生肉之後,一刀下去,順著生肉紋理,切下一條精肉,不見半點肥膘。往稱上一稱,玉尹咧嘴lù出尷尬之sè。
“三斤六兩!”
“那就三斤六兩,我家大哥好吃!”
老fù人倒倒是個爽快人,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玉尹連忙道謝,讓一旁小七幫忙打理。可如此一來,奴哥卻怒了!俏枝兒在白礬樓獻藝,奴哥也知道這玉家鋪子,更聽說過玉尹的名號。只是她自視甚高,怎看得上一個賣肉的屠子?更不要說整日裡好勇鬥狠。
“玉小乙,你什麼意思?”
玉尹抬起頭,看一眼奴哥後,輕嘆一聲,“姐姐恕罪則個,小人在這裡勾當,若姐姐沒有照顧,且到一旁,莫髒了姐姐衣裳,小人也賠不起。”
“我剛才問你的事情”
“姐姐莫怪,小人使琴,只為了愛好,卻非是為那阿堵物而來。
若要使錢的話,小人這裡買幾斤生肉足以,卻不想髒了小人的琴”
一句話,只說得奴哥面紅耳赤。
玉尹朝她一笑,轉身繼續忙碌起來。
奴哥則咬牙,看了看玉尹,氣呼呼扭頭就走。
“小乙哥,何苦得罪俏枝兒?”
“這怎說得上得罪?不過是我志不在此而已。想那俏枝兒也非那不曉事之人,斷然不會怪罪。”
黃小七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於是便不再勸說。
小乙哥使得一手好琴,那是他的本事。可若為了三十貫就給人屈膝為奴僕,卻實在是可惜了!奴哥也實在是太過傲慢,剛才說話的樣子,好像施捨一般。小乙哥是什麼人?那可是能壓住封宜奴風頭的人,你一個丫鬟家家的,不好好說話,卻來這裡使xìng子,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也虧得小乙哥而今脾氣好!
若是換做從前,定要打得你滿面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