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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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沒有退路,他是冒名頂替者,他嚴重違反了軍規,他害死了這麼多同袍不說,還連累了曹兄弟。
“兒郎們,跟我衝下去,砍下肖賊的首級。”
這句話就滾動在許平的喉嚨裡,只是他張開的嘴發出的只是嘶啞的出氣聲。
——現在叛軍騎兵都散開追殺我軍。
許平感到自己發沉的腦袋似乎漸漸地又能思考了。
——肖賊的步兵也多散開進攻,還沒有來得及撤回來。
許平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
——這未必是送死,說不定反倒真是我轉敗為勝的機會。
許平紅著眼睛看著只有兩裡遠的肖白狼的大旗。
——沒有多遠,猛烈地衝進去,一舉斬斷他的大旗,和他們拼了,為死難的兄弟報仇雪恨,砍下他的首級。
許平的手猛地扶在腰間的劍柄上,一揮手就把它拔在手中。
許平大喝一聲:“兒郎們”
“許將軍!”餘深河的喊聲打斷許平的思路,他伸臂指著許平身後:“許將軍快看!”
遠處一隊明軍正從北面向自己這裡亡命跑來,再仔細一看,那隊明軍似乎打著廖可宗的旗號。許平拿起望遠鏡,沒錯,就是廖可宗帶著的那百十來人。看來廖可宗並沒有和敗兵一起往東北潰逃,而是領著他身邊的這些人在北面繞了一個大圈子,最終還是嚮明軍主陣趕來。
許平放下望遠鏡,發覺自己還緊緊地握著寶劍,他心有不甘地又南望了肖白狼的大旗一眼,默默地把劍又插回了鞘中。
此時風雲突變,東北遠處一小隊叛軍騎兵衝下封凍的衛河,正在追砍潰敗的明軍。他們好像發現了廖可宗,撥轉馬頭向著明軍主陣的方向追來,形成兩條一前一後的黑線。後面的那條黑線雖然離的很遠,但它飛快地拉近了和前者的距離。
許平又把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絞動,屏住呼吸,看著直指自己腳前的這兩道黑線。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身後的江一舟不停地念著,許平也忍不住要和他一起念。後面的叛軍騎兵越追越近,又是那個凶神惡煞的劉哲聞。眼看前面的明軍就要跑到主陣的防線上了,而後面緊追不捨的叛軍騎兵離他們也僅剩一步之遙。
“好,好,好!”身後的參謀人員都雀躍著跳將起來,廖可宗帶著部下一頭衝進了友軍的陣地,叛軍騎兵惡狠狠地看著他們,在明軍防線的不遠處停下了腳步。許平大口地吐著氣,真有一種想坐下來的虛弱感,不過他堅持著沒有讓自己出現失態的舉動。
廖可宗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上山,跌坐在許平身前的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叫著:“許將軍,卑職對不起你啊。”
許平已經恢復了冷靜,問道:“廖千總,你那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廖可宗伸開兩腿,雙手撐在腿彎處努力地呼吸了好久,才艱難地說道:“許將軍,看到右翼的慘狀後,卑職那裡的軍心一下子就垮了。等到叛賊向卑職那裡開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始跑,但一眨眼,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幾百名士兵就都開始逃跑,卑職無能,沒有能夠阻止他們。”
這時許平身後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們趁機向德州突圍吧,殺入德州堅守。”
雖然不知道是誰說的,但此話引起了一片共鳴聲,叛軍的兵力散佈在廣大的地盤上,騎兵更不知追到哪裡去了。江一舟和餘深河對望一眼,同時抱拳慨然說道:“許將軍,我們二人願拼死為將軍和兄弟們殺開一條血路。”
許平搖搖頭,指了指左右兩翼丟失的陣地:“你們難道還看不明白麼?我們一離開陣地,就只有這個下場。”
“許將軍明鑑,我們已經是孤軍了,向德州突圍固然是九死一生,但不突圍就是自處死地。”
“死地,死地。”許平喃喃唸了兩遍,還是搖頭道:“我們已經在死地了。”
“死地——則戰!”許平大喝一聲:“把剩下的飯給廖千總的兵端上來吃,我部分出一半人休息,剩下的一起去加固工事,挖壕壘牆!”
眼前的叛軍大旗下確實沒有多少部隊,這千餘人靜靜地看著明軍還在不知疲倦地加固工事,就好像在看一群瘋子和死人。
就在士兵們抱著聽天由命的念頭埋頭幹活時,又有一小隊人馬直奔明軍主陣而來。他們身上穿著山東魯軍的軍服。為首一人衝上山後,許平定睛一看,原來是德州四壁指揮林光義。林光義滿身血汙,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他的,有多少是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