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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可絲毫沒有什麼下官的覺悟,完全是質問的口氣,並且越來越嚴厲,羅侍郎有些忍受不住,可卻突然想起,這可是那山東總兵李孟的地盤,自己稍有不慎,怕就是回不去了,當下忍氣吞聲的說道:
“朝廷也是在商議該怎麼給山東賞賜,畢竟這也是第一大勝,處置不當未免對不起奮戰的將士,再說,本官這次來,不就是為了此事,和李將軍溝通出來個章程。”
看見對方如此的被動,周揚心中已經是大概有數,點點頭,放緩了些語氣說道:
“昨晚顏巡撫想必和大人已經是說了些,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呢?”
顏繼祖果然和山東是一夥的,羅侍郎先是想到這個,但那些條件,他如何能接受,臉色大變,惶恐急促說道:
“那條件如何使得,朝廷當然不會答應,就算是兵戎相見也不是不能,這位兄弟,羅某私下說句,莫要以一省之力對抗天下,到頭來被天下人唾罵不說,更壞的結果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聽到這看似“語重心長”的勸告,周揚冷笑了一聲,又是開口說道:
“現如今這天下唾罵的可不是我們山東,而是這讓天下苦戰將士寒心的朝廷。”
羅侍郎又是啞口無言,周揚也不多說了,他在身邊的茶几上摸起一個木盒,放緩了語氣開口說道你我之間也沒什麼可以談的了,這木盒中是我家大人給聖上的旨意,請陛熄奪吧!”
木盒做的頗為精緻。嚴絲合縫地,在接縫的地方鎖著個小鎖頭,幾個可能被開啟的地方,則都是用火漆塗抹。確保不會被人開啟拆看。
這那裡是談,分明就是準備把這木盒給過來,羅侍郎心中有火氣,可也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個最好的解決方案了。拿著木盒回去,也算是給京師地皇帝和大臣們一個交待。不用自己擔負什麼責任了。
稍微一想,羅侍郎就是判斷明瞭利害,匆匆交待了幾句客套話,就拿著木盒離開。按照這羅侍郎的想法,這次差事辦完,還要去泰山去遊覽一番,看看這聞名天下的東嶽,但這差事如此的難辦,那還有心思去玩。
灰溜溜的從鎮東將軍府離開,回到客棧之後。直接就是吩咐下人啟程離開。火速回轉京城,這山東地面上地文官武將。眼睛裡已經沒有忠義兩字可言了。
回程倒是沒有耽誤什麼時間,那些錦衣衛和護送的京營士兵也是被山東兵馬包圍監視。也是心驚膽戰地狀態,聽說要走,當即是速度加快,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本來羅侍郎這樣的官員出京,講究要走的慢,每過一個城池就要停留一次,一是要遊山玩水,二是收取沿途地孝敬。
可這山東的差事如此兇險,沿途又是遭受兵災,什麼玩樂的心情都是沒有,只想著快些回京交差。
結果這一趟卻是有了難得的高效率,來回十三天,在二月初的時候,羅侍郎就已經是回到了京師。別看就這十幾天的功夫,京師的局勢又是變化,說是某處地文士們聚會飲酒,在宴席上高談闊論,朝廷對山東地涼薄。
本來這事情人人在談,可偏偏他們談的時候,鄰座地客人是錦衣衛的密探,當即是把人抓了起來,準備問罪。
誰想到抓進鎮撫司還沒有來得及用刑,這幾名士子地親戚卻過來找了,卻原來是御馬監某太監的親戚,內廷的關係,可不是錦衣衛能得罪起的,忙不迭的把人放走,還吃了不少的掛落,有這麼一件事,錦衣衛和東廠包括順天府抓人的手可都軟了不少,加上山東那邊不斷的有訊息放出來,民間又沒有了什麼顧忌,輿論愈發的不利於朝廷。
最近甚至有人趁夜張貼文告,說是湖廣河南之地流賊熾烈,正是用人之際,朝廷若不賞有功的將士,豈不是放任流賊,自毀天下。
甚至有大臣的宅院牆上也被人貼了這個東西,所帖的不是那《飛將軍賦》就是評論岳飛和秦檜的文章,隱約間把那山東李孟比作岳飛,朝中諸公比作奸臣秦檜,至於崇禎皇帝是不是趙構,可就沒有人敢說了。
但現在每日間的朝會,卻沒有人提起山東那邊,大家都是故作鎮定的去忙碌些別的,比如說韃虜遭受重創,按照大家的估計,最起碼這一年或者兩年內不會再入關劫掠了,那麼屯駐在北直隸的二十多萬兵馬就可以抽調出來一部分去往河南和湖廣對付流賊。
每年劃撥給寧遠團練總兵吳三桂的軍餉和各項物資也可以稍微減少些,那個無底洞實在是耗費太大了。
討論這些的時候,眾人雖然也是神采奕奕,可暗自都是心不在焉,因為大家都是在等著羅侍郎從山東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