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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式的確是殘酷了些,但在絕望之中,下一步不知道生死,要去做最後一搏的時候,給家屬親眷一個痛快,倒是比起讓他們失敗的時候落在官兵的手裡,那種慘不堪言的境遇要強很多。
總督剿賊兵馬、五省軍務的楊嗣昌沒有盧象升、孫傳庭以及洪承疇這些人的魄力,對於武將只能是溫言撫慰,那些敗戰和圍堵不力的責任都是落在領軍的文臣身上,至於武將,只敢殺那些手下無兵的。
偏偏他調動武將的方法只是封官許願,而這封官許願卻都是空頭支票,比如對賀人龍說,如果你立下大功。左良玉的位置就是你地。但這根本就不可能。對於左良玉這種實質上地軍閥,部隊就是他的命根子,儲存和擴張實力是他的宗旨。
部隊還在手中,朝廷當然不敢把他怎麼樣,楊嗣昌對賀人龍的許願自然也是空口大言而已,偏偏的,在張獻忠派人陳述利害之時,提到了功高震主,鳥盡弓藏的忌諱,而這賀人龍因為楊嗣昌沒有實現對他的承諾。派遣親信來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左良玉。
這些軍將。平日裡勉強還能聽從號令。進退作戰,一旦和你主帥有了矛盾,那就是陽奉陰違,拖延不前了。
對督師楊嗣昌的號令。左良玉和賀人龍兩人接受命令,卻用盡一切理由拖延,而這五省兵馬之中,左良玉和賀人龍率領的兵馬,是實力最強地。
從前四川總兵張令也是率領強兵,但在和張獻忠、羅汝才地激戰中,兵敗身亡。左、賀二人地不聽號令,讓漫長的戰線上出現了偌大的缺口。楊嗣昌所謂的十面圍堵。甕中捉鱉地剿滅計劃,實際上已經是半破產了。
崇禎十三年的十一月。楊嗣昌命令左良玉去川東和川北一帶防止張獻忠和羅汝才的聯軍逃竄。
左良玉虛應故事,應付起見,向著陝西方向稍微移動,但就是這個移動,卻給李自成的部隊露出了小缺口,李自成在夜間率領輕騎朝著湖廣方向疾走,趁勢突出了四川,接下來一路不停,突破鄖陽府直入河南,後隊隨即跟上。
對這件事,楊嗣昌氣得跳腳,問責左良玉,但左良玉卻滿不在乎的答道:千餘人,山寨流寇,何足掛齒,由他去,河南兵馬剿之易如反掌。
只是李闖入河南,天下明眼人都有個比喻,叫做困龍入海,馬上就要一飛沖天了。
山東總兵李孟在加上援剿兩淮軍務的職司之後,膠州營上下一片歡騰,雖說那旨意裡面還有個陳六與張江常駐兩淮地鎮守的補充,但在膠州營這些軍官將士的眼中,這就是說大帥地鎮守之地,已經是擴充套件到南直隸地淮安府。
那常駐二字,陳六和張江為將多年,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二人都是在第一時間派快馬給濟南送信,說是跟隨自己的親兵護衛已經歷練地差不多,請求調回山東重新任命,並請李孟再派親兵護衛下來。
這意思明白的很,表明自己沒有異心,請大帥派人過來監視,不過他們兩人的這文書卻被李孟發還,並且訓斥了一番,說是不要考慮這等無用的瑣事,做好自己的本分才對。
駐紮在兩淮的兩支部隊,家屬親眷都是在山東,糧秣給養。兵器衣甲都要從山東的匠坊調撥,然後順著漕運送來。
而且這兩個人還有他們統領的部隊和膠州營已經是血肉相連的關係,毫不猶豫的做過多少陰私之事,背叛膠州營豈不是自尋死路。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他們想要做什麼,那些出身老營的千總、把總肯定不會答應,李孟都絲毫不關心,陳六和張江倒是操心不少。
李孟也發現一個問題,自己手下的軍將考慮的事情比起從前來要複雜很多,軍將就是應該全心全意在練兵打仗上面,考慮這麼別的,未免有些不務正業,但眼下膠州營的攤子已經是越鋪越大,肯定不如剛剛建立的時候那麼單純。
有援剿兩淮軍務這個名頭在,淮安府和揚州府的軍務之事,李孟就有了過問的權利,儘管陳六和張江常駐江北是分化的手段,可這二人完全是按照規條來辦事,每有大事,必向濟南李孟請示,其餘的事情也都是留底報備。
他二人這般的表現,倒是讓那些支援南京兵部右侍郎吳嘉衛的人們目瞪口呆,心想如此這般,非但沒有起到限制,反倒是讓這山東總兵李孟的勢力在淮安府的存在有了法理的承認,真是奇哉。
當然,大部分的人都是想,或許這兩名軍將不過是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常駐地方。實際上給他們兩人新開了天地。慢慢的就會嚐到自己做主的甜頭,那時候,山東總兵李孟想要控制就難了。
遊擊陳六地軍隊一直是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