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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劉元斌來說,山東李孟的兵馬要是到京師來,比起關外的韃子,比起河南的流賊來,距離上可要近面太多。
所以劉元斌佈置京外的兵馬,側重於通州,這個佈置被人譏刺為轉向,明明大敵是韃虜和流賊,你不在北面和西面佈陣,卻在南面,還懂得行軍佈陣嗎,果然是無知的閹豎之輩。
李孟在歸德府期間,揚州府方家的大兒子,方應忠,一直是在淮安府住著,這邊也有他們方家的產業,住在這裡,肯定沒有人會有什麼意見。
方家人一直是比較低調地。不過這次方應忠住在淮安府城,三教九流的賓客川流不息,熱鬧異常,倒是讓人很驚訝,大家不明白,這方應忠為什麼突然的轉性了。
山東鹽幫在兩淮一帶剛剛展開活動。各種渠道並不完備,不過卻聽到隱約的風聲,說是在鳳陽中都附近駐守的兵馬正準備分兵,據說是要來駐防淮安府和揚州府。
眼下鳳陽府的邊境流賊大軍壓境,鳳陽中都地兵馬都不夠用。怎麼還要分兵來淮安府和揚州府。
這兩個府縣明明是膠州營的駐防範圍,外人要來插手作甚,江顯綽那邊也是警惕非常,留守的高科手中只有三個營,守衛屯田田莊和軍營已經是不太夠用。若是大軍壓過來,真是抵擋不住。
山東鹽幫和靈山商行用盡渾身解數在那裡打聽,卻始終沒有太確切的訊息,但形勢卻愈發的不對。
本來淮安府和鳳陽府交界地地方,也有依附於屯田田莊的地主,最近卻被“匪徒”襲擊,全家被殺。
江湖道、綠林道。山東鹽幫對這些的滲透。要比明面上做的深入許多,那裡來的山賊馬匪,居然敢打膠州營附庸地注意,真是瞎了眼了,但全力動員去查,不管是南直隸還是山東的,甚至是河南,連湖廣一帶的都打聽到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大大小小的團伙都是主動的表白。說自己是無辜的。
那最後所能懷疑道地,就只能是在鳳陽中都還有皖雨邊境屯駐地南直隸兵馬了。隱隱約約的傳聞越來越像是真的。
江顯綽和高科,一邊是飛馬給李孟送信,一邊是去給山東留守的馬罡和趙能送信,若有異動,魯地兵馬隨時南下平亂。
不過那大戰持續的時間不長,先是李孟的官方捷報傳來,明裡暗裡頓時是安靜了許多,然後就是私下裡的訊息——斬首五萬,每個人聽到這個訊息都是目瞪口呆,都是駭然失色,都是沉默不言。
有人不信,但相信的人更多,私下裡,這訊息已經是傳瘋了。
暗流洶湧的兩淮之地,突然間安靜無比,那些準備搬到屯田田莊之中地地主和小商人們都是放心大膽地住在了原地,再也麼有遇到什麼危險。
江顯綽突然發現,不管自己怎麼運用關係,都無法查到一點動靜,好像是對方把所有的行動都給停止了下來。
“大爺,大爺,小地回揚州府,老太爺府上把大門緊閉,不讓小人進去,小的家眷也都是被趕出來了,自己租了個宅院住。”
在淮安府城的方家宅院之中,已經不復幾天前的車水馬龍,大門緊閉著,方應忠坐在客廳中發呆,身邊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丁臉色慘白的稟報,其他的下人都是躲了起來。
“老二和老三那裡呢?”
方應忠啞著聲音問道,那家丁臉色更是頹敗,慌張的說道:
“二老爺和三老爺也是一樣,大門緊閉,說是家裡鬧鬼,不敢放外人進門。”
“嘩啦”一聲,方應忠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口中大罵道:
“鬧鬼,鬧個冬瓜的鬼,我看是老二、老三心裡有鬼。”
說完就站了起來,氣得在客廳中走來走去,那家丁站在一旁不敢言語,走了幾圈,方應忠又是坐了下來,在身邊的茶几上拿起一個酒壺,倒了一杯酒,遲疑了下,遞給了那名家丁,溫言開口說道:
“方祿,這來回奔波這麼多天,你也辛苦了,喝點酒,活活血。”
那方祿盯著這杯酒,臉上更是一絲的血色也無,但稍微的停頓之後,還是苦笑著接過了那杯酒,躬身的說道:
“多謝大爺的好意,小的一家幾口什麼都不知道,小的兒子明年也該成親了,小的婆娘左腿有風寒,小的家裡還有個叔叔一直是有病在床上,全靠小的給錢養著”
那家丁突然是毫無禮數的喋喋不休起來,那方應忠也是凝神聽著,最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我都記住了!”
方祿慘笑一聲。仰頭把酒喝了下去,又是抱拳作揖,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