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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的那些屍體,昨天還在和自己排著胸脯吹噓,說是這一次不過是不小心被膠州營抓到,下次肯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孔嗣德記得當時還跟對方碰了一杯酒,自己雖然是長房的次子,但他的哥哥襲爵之後,其他的人得到的實惠並不是太大,充其量也就是有個莊子讓自己溫飽無憂。
想要過的更好些,或者是在孔府之中有什麼好位置,還需要做些事情出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孔府的爵位可不光是個衍聖公,曲阜知縣,還有些有權勢的實缺職位。除卻自己的能力證明之外,也要花錢來運動。
孔府地子弟出去做官意思不大,而孔府的一些肥缺都是被衍聖公的兄弟們把持著,孔嗣德做的不錯,最起碼第一次販運私鹽的利潤,讓他得到了文如商行的主事權力,還以為接下來的生活是節節高。
卻沒想到那些人躲進自己的莊子裡,晚上還是被強人衝進去把人都揪出來,就那麼堂而皇之的殺死在莊子邊上。
孔嗣德一股寒意遍佈四肢百骸,自從地窖出來之後就抑制不住顫抖。看著眼前這些屍體,更是感覺到渾身無力。
天氣寒冷,屍體倒也沒有腐壞,身上或多或少都是被撒著一些白色粉末。那些濟寧州的衙役們圍著屍體轉了幾圈,這些衙役可都是積年地老差役,對這些兇殺之事見多識廣。一看這些屍體的傷口,就差不多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們說話也沒有什麼避諱的,卻沒有想到全被身邊的孔嗣德聽到清楚。
“看著茬口,應該是當兵下刀砍得,嗯。你看看這捆綁,可不是江湖地手段。老五,你快點,剛才咱們幾個可是抽籤的。”
一名差役彎腰強忍著噁心,伸出手指在那裡白色的晶體上沾了下,放在嘴裡舔了舔,立刻是呸呸猛吐幾口,衝著邊上地人吆喝道:
“是鹽!!”
在哪裡盯著的十幾名衙役都是變了臉色,二話不說轉頭就走,孔嗣德的身邊的一名親隨連忙的跟上。拽住一名衙役。那名衙役剛要開口喝罵,那親隨笑著把一塊碎銀子塞進差役地手中。低聲的問道:
“請問這位差爺,剛才有人看見是鹽,各位差爺,怎麼不說一句話就走呢!”
那差役掂了掂手中地碎銀子,這次是湊過去小聲的說道:
“砍頭撒鹽,這是李大帥懲戒的手段,有時候荒山野地或者是不方便明正典刑的,鹽販子鹽梟直接是砍了腦袋,身上撒上鹽,兄弟,這件事情還是少摻和為妙!!”
聽到這個訊息的衍聖公的二兒子孔嗣德,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恐懼,而是不能抑制的憤怒,他山東總兵李孟不過是一介武夫,居然敢這樣對聖人後裔。千年傳承、聖上冊封的國公這般地行事。
這人眼中到底還有沒有什麼王法,還有沒有把孔家放在眼中,從李孟地勢力伸到濟南和兗州之後,對孔府一直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儘可能地保持尊重。這種態度,讓孔府裡面這些只知道在一方小天地之中安享富貴的世家子們以為李孟是懼怕他們家,這些人從生下來就被套上了聖人後裔的光環,註定一輩子富貴,而且比起其他的勳貴,他們還不受到改朝換代的影響。
孔家的這些子弟,很多都是在這種毫無風險的,安享富貴的環境中生老病死,十幾代,幾十代這麼傳下來,見識都是極為的淺薄,他們和孔三德那種在外打拼見多識廣的人完全不同。
被孔府剝奪了文如商行主事人地位的孔三德,真是有些心灰意冷,索性是把全家搬到濟寧靠著運河邊上的別業中居住。
這次孔府做決定的時候,沒有這位旁支的大胖子來說三道四了,孔府上下聽到孔嗣德的陳述之後,從衍聖公到族中幾個主事的長輩,都是憤怒異常,決意要給目無聖賢體統的魯莽武夫一個教訓。
儘管孔府震怒,可細想一想,想給李孟這武夫教訓的手段還真是很少,總不可能動員孔府的家丁青壯,去找鎮東將軍李孟的膠州營去打上一架,那可就是把脖子送到別人的刀下去挨宰了。
有明一代,朝中的重臣,以把女兒嫁入孔府為榮,或者是娶孔府的女兒,畢竟這是全天下最太平長久的所在。
依靠這不斷的聯姻結親,孔府雖然是安心在曲阜享受富貴,但在朝中也是有他的關係網和影響力。
最近向孔府提出聯姻要求的是兵部尚書陳新甲,兵部尚書,正是替天子統管天下的大臣,豈不是正好對付這山東總兵李孟的。
衍聖公當即是修書一封,給這兵部尚書陳新甲。同時答允了這樁陳新甲的提親,反正自己兒子不少,娶陳新甲的女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