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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思來想去,這大明的兵馬,除卻自己領兵和盧象升練出的那支兵馬,其餘的軍將真可以說是劣跡斑斑,屠城之事倒是未必做得出來,但為了軍功殺平民得首級,這樣的事情都沒有少做。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是連續幹了三杯酒。差不多沒人也有二兩的酒下肚,這兩人平素裡軍務繁忙。對酒是儘可能地敬而遠之,這次喝的雖然不多,但都是有些失態了,李孟一直是在外人面前沉穩凝重。
不過幾杯酒下肚,卻有些放得開了。又是喝了一杯,那種火辣辣地感覺反倒不覺得難受,而覺得是享受。放下酒杯,朗聲的說道:
“孫先生你說李某為了一己私利,不惜火併同僚,有這一省之地,又能做的了什麼?崇禎十三年韃虜入寇京畿,孫先生你可曾記得?”
“老夫如何不記得,就是因為入京畿支援,追剿闖賊的大事被耽擱下來。因為秦軍杯留在北直隸戍守,所以流賊愈發不可制,老夫也因為和楊文弱(楊嗣昌)的意見不和,被他參劾入獄對了,老夫也記得,當年滿天下地大敗潰散,就連盧象升也是戰死沙場,只有你山東兵馬一場大勝,斬首千餘”
酒喝多了。話也有些絮叨,李孟點點頭,卻從椅子上站起來,邊走邊說,聲音也是高了不少:
“李某也是子民,身為朝廷的武將,也是想要揮舞刀劍,守衛這一方的平安。可李某想這樣做。其他人不想,督師盧象升死在鉅鹿。別人不想死,李某率領一支軍隊苦追韃子地大隊,可其他人又如何,高起潛擁兵不出,山東兵馬潰散無蹤,李某的膠州營成了一支孤軍,虧得麾下兒郎勇猛,要不然,今日你我也不能聚在一起飲酒了。”
孫傳庭睜大眼睛聽著,杯中酒已經是有些灑了出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莫名的臉上更紅了幾分,這倒不是酒意,而是想起來當年他身為保定總督,也是擁兵不敢出城堵截,任由韃子裹挾擄掠來的人口牲畜,出關而去。
李孟越說越是激動,顯然是這麼多年的憤怒和不平累積在胸中,今日藉著這酒勁宣洩出來。
外面的親兵聽見屋中說話的聲音漸漸高昂起來,不過偷眼看了一眼之後,也不敢偷聽,反倒是讓眾人都是離這個屋子遠些。
這樣的大人物失態失語,外面地人總歸是越少知道越好,李孟站在那裡不動,悶聲的喝道:
“敵人如狼似虎,李某盡軍將的本份,死戰就是,可作戰之時,身邊的同僚戰友,若是蠢笨如豬,膽小如鼠,那是李某的災難,韃虜入關之後,這北直隸和山東的兵馬,除卻薊遼總督戰死,督師盧象升壯烈之外,其餘的人連這豬鼠都不如。”
說的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狠狠地將酒杯摔在地方,喝道:
“既然靠不上別人,那李某一切自為,到時候神洲傾覆,李某一力當之,天下人不為,李某一人為之!”
這話說完,李孟發現酒杯還握在手上,朝著桌子上一放,用力過大,酒杯居然粉碎,李孟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的確是喝的有些多,為將者最不應該出現的就是這種精神狀態,方才說的已經是足夠的多,李孟略有些踉蹌的走到門邊,推開了屋門。
孫傳庭已經是啞口無言,本來他想發洩些怨氣,誰想到卻被李孟一句句的頂了回來,但聽了之後,心中不怒,卻只有驚,眼下大明地局面,還真就是和李孟所說地差不多,為什麼剿賊抗虜屢屢不順,還不是因為,彼此牽制,朝堂上地方上的政爭也被扯到了戰事之中。
盧象升之死,孫傳庭下獄都不是因為戰事,而是因為這內鬥,孫傳庭想了想,終究是沒有想出來反駁地話語,禁不住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
“闖賊勢大不可制,若真是有哪一天,你說這些又有何用?”
李孟轉過頭,已經是恢復了幾分冷靜,慢慢的說道:
“若是闖賊坐了天下,不過是朝代更替,終究是我衣冠,怕的是那韃虜入關,多這傳承的國器,到那時候,才真是天下傾覆,人為禽獸之食,那才是人間不如鬼域!”
“韃虜嗎?兵丁至多十萬餘眾,可這流賊現下已近百萬
孫傳庭的聲音逐漸的放低,他這句話李孟沒有聽清楚。不過李孟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深深地作揖,開口肅聲說道:
“孫先生,不為這朝廷,不為他一家的傳承,為了這幾千年禮器衣冠。為了這天下間無辜地萬民,讓他們不至於受那天下傾覆之苦難,盡我等之力。儘可能的扭轉乾坤,孫先生,請出來幫我!”
不為這朝廷,不為他一家的傳承,這話在孫傳庭耳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