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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錶,對他們說。
“我也該回去啦。”
又勸了淑萍幾句。他衝大福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西屋。
“談得怎麼樣?”大福子先問。
“我問了問杜衛東最近的情況,這個人在出獄以前已經表現挺不錯了呢。”
“我原來也覺得挺不錯的,誰知道人心隔肚皮,人家都說偷東西這玩意有痛,染上了就難改。”
“你媽想叫淑萍和他辦離婚,我倒覺得還是別操之太急的好,不如冷處理,讓淑萍涼一涼,等心裡頭平靜下來再考慮,家裡最好別勉強她,別逼她。人家也畢竟是夫妻一場,總免不了要有些難以割捨的情分,你說呢?”
“對對,回頭我們都跟我媽說說。”
“那我走了。”
“哎,”大福子又拉住他,“杜衛東怎麼處理,你能不能幫著給打聽打聽?”
“呢——,”他猶豫了一下,“有規定,沒有結束預審的案件,辦案單位是不對別人透露情況的。我知道杜衛東是市局刑警大隊抓的,單從這兒就能看出案子不算小,你想想,偷到太平街去了嘛。刑警隊我倒是熟人多,看情況吧,能問我就問問。”
“行,反正別勉強,別破壞你們的規定。”
從西夾道出來,他慢慢地騎著車子,心裡又混亂又難過。杜衛東走上回頭路,對他的確是一件非常難以下嚥的事。誠然,人是會變的,但怎麼會這麼個變法呢?人,難道真的是一種全不可預言。木可捉摸的怪物嗎?他實在悟不出道理來。
回到太平街,把車子搬進大門的時候,他一眼瞥見萌萌那輛綠色的二六小車支放在走道里。
“她今天回來了?”他心裡想著。
走廊的白牆上,新近添了兩幅精校的軸掛,一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古畫,是青石齋畫店的水印;另一幅字,是南州市書法家協會副主席龔裴文老先生的墨寶,錄著一條古訓:“行成於思,毀於隨。”筆法確是豪放不拘,古風可嘆。這是宋阿姨輾轉周折託人索要的,昨天才校好掛出來。他從那字幅下面走過,在衣架上掛大衣的時候,聽見客廳裡肖萌正在跟誰說話。
“什麼叫幸福?要我說,只要你產生了幸福感,那就算是有了幸福。互相喜歡不就是幸福嗎?就像援朝哥哥,蔫蔫乎乎的,可你就喜歡這蔫乎勁,他也喜歡你,這就挺好嘛。”
“援朝和他可不一樣。”季虹的聲音照例要衝一些,“你其實根本木瞭解援朝。他蔫蔫乎乎?錯了,再沒有比他更有主意的了。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心裡拿得住,這是男子漢的一種氣質。再說,援朝好歹是正經八輩的翻譯,精一門外語,可他有什麼?一個警察,扒拉個腦袋就能幹,還挺保密似的,幹什麼的還不願意說,我看說不定就是個管戶口卡片的。你說你究竟喜歡他什麼,他有什麼可以吸引你的?說來說去不就是個形象好嗎?這都是一時的。至於說他喜歡你,那當然了,咱們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條件,他當然不會有什麼說的。”
周志明本來是想過去的,季虹的話使他收住了腳步,心裡頭彷彿讓人踩了一腳那麼難受。
又有一個聲音響起來,原來宋阿姨也在屋裡。
“你不要太任性,萌萌,不要那樣對待人家喬真,人家請你去玩玩有什麼不好呢?志明那孩子老實是老實,可他畢竟是坐過監獄的。”
“坐監獄?那還不是因為保護反‘四人幫’的人嗎,現在也平反了!”
“據說也不是一點兒錯誤都沒有,人家喬真的爸爸就是管這些事情的嘛。”
他沒有再聽他們說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啟臺燈,檯燈是貝雕粘的,玲瓏剔透,很漂亮。燈光從綠色的紗罩裡瀉灑出來,整個屋子沉浸在寧靜的暗調裡。是的,這兒很舒服,很優越,可這兒不是他的家,今後他也不會在這兒安身立命。本來,他是想把自己為什麼坐這幾年牢原原本本跟施伯伯和宋阿姨講的,現在他決定不講了,在季虹這樣的人面前以恩人自居,換來她的好感與容納,也許會使他比現在還要感到尷尬和無味。此刻,他無論如何不能控制住自己去想念死去的父親。他愛自己的工作,愛周圍的同志,可所有這一切都無法代替對父親那種依傍的渴望,這也許是人的一種天性,沒有親人便會孤單,他現在就常常會切然地感覺到生活中和心靈上的這種難於彌補的欠缺和空曠。
肖萌呢?肖萌是他的慰藉,儘管他們現在並不十分談得來,但她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他之所以沒從這兒搬 出去,大半就是因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