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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幾斤蘋果,顯得空晃晃的。刨掉回去的車費,身上還剩下十幾塊錢,她木知道這些錢能不能被允許留給他。
出了車站,不知該怎麼走,手搭涼棚,四外望去。這裡,除了幾段被蕪草蔽沒的年深殘毀的斷牆之外,便全是光禿禿的莊稼地了。收割後的麥田在暑氣蒸烤下散發出異常乾燥的氣息。遠處的大道上,一輛大約是慈格太后年代的大鼻子汽車停在那兒,她盲目地隨了人們向汽車站走去。
汽車的拉門前,站著一位身材矮胖的姑娘,脖子上挎著皮製的售票夾。高聲叫著:“快點兒,跑兩步,開車啦!”
準備上車的人跑起來,她也隨著加快了腳步,到了車跟前,她對售票員問道:“同志,去自新河農場,坐這車”
“上車吧。”胖姑娘不等她說完就揮揮手,“這就是農場的環行班車。”
這可真是輛老古董車了,柴油機引擎發出劈里啪啦的響聲,開動起來,整個鐵皮車身都在左搖右晃。肖萌緊張地抓住一隻座位的扶手,顯得有點兒狼狽。售票姑娘靠在油漆斑駁的拉門上,身體隨了車子的晃動,倒溶合進一種特別的節奏感之中。她老練的招呼著乘客買票,不住地同熟人談笑風生地閒扯,肖萌好容易湊了個她低頭數錢的機會,問道:“同志,我是來看人的,請問該在哪兒下?”
“那個人是哪個分場的?”胖姑娘反問。
“自新河農場”
“我知道,一下火車就算踩上自新河農場的地圈了,我問的是哪個分場,這兒有八個分場,還有幾個工廠,··”
“我也不知道哪個分場,可能”
“那個人是幹嘛的?”
“噢,是犯人吧,”胖姑娘恍然地說,“你是不是來探視的?”
大概滿車的人都把鄙視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了,她的背上像有無數小刺作怪,臉上燒起一片火來。
那售票姑娘倒是見慣了似的,毫不在意,給她打了張五分的車票遞過來:“要是不知道他在哪兒,就先到總場場部下車吧,到場部打聽打聽。”
於是她在場部下了車,問了三個人,才輾轉找到了獄政科的接待室,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幹部接待了她。
“你是周志明的什麼人呀?”她一邊翻著卡片櫃一邊問她。
“我是,他愛人。”她生怕關係遠了不讓見。
“愛人?”女幹部抽出一張卡片看著,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沒填呀。”扭過頭來,又對她說:“你這次來,事先跟磚廠聯絡好了?”
“什麼?”
“我們這兒有沒有給你發通知書,或者是他本人給你寫了信叫你來?”
“不,我不知道,沒有。”她緊張起來。
“沒有?”女幹部放下手中的卡片,皺起眉毛,“沒通知怎麼就來了。你的介紹信哪,我看看。”
“我沒帶介紹信,我不知道要介紹信的。”
“那你的工作證哪,也行。”
‘我沒工作。“
“戶口本帶了嗎?”
她愣在那裡。
女幹部有些木耐煩了,關上了卡片櫃子。
“規定帶的證明你都沒帶,那就不好辦了。這樣吧,你先到招待所住下,能不能見,等我們跟磚廠聯絡了再說。”
磚廠?女幹部幾次提到了磚廠,顯然周志明就押在那兒。施肖萌接過一張介紹住招待所的條子,走出了接待室。
她在招待所熬了三天,天天都去接待室詢問結果,頭一天得到的答覆是:“還沒聯絡上。”
第二天的答覆是:“正在研究。”
到了第三天,接待室終於有了個能摸得著的說法,“最遲明天做決定,你明天來吧。”
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她“失蹤”了四天,不敢想象家裡頭,特別是母親該是怎樣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明天一定要見上他,不能再拖了。所以她第四天一大早就堵在接待室門口,堵上了那位第一天接待她的“老太太”。
“老太太”讓她在屋子裡坐下,先給她倒了杯開水,然後才慢慢開口問道:“你到底是周志明的什麼人?”
“我是他未婚妻。”
“未婚妻,噢——,這樣吧,你把通訊地址留下,先回去,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探視,我們給你發通知。”
她臉色蒼白地站起來,用全部力氣剋制著自己憤怒的眼淚,一句話也沒說便往外走,把那“老太太”弄得愣住了,直到她跨出門檻才在身後說了一句:“地址也不留了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