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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興玉點點頭,“對,圖恰恰也是一個疑點,因為像這樣一個接頭地點,方位和標的物都是應該熟背於胸的,弄一張圖帶在身上,不但多餘而且危險,一旦出事也容易把整個計劃暴露。現在可以判斷,這張圖,還有那個訊號機,很可能就是敵人為這套假日供專門設下的兩個假物證,如果徐平安無事,這兩樣東西就用不上,一旦有事,就可以發揮作用了。現在又可以回到我剛才講的那個問題上去,在全部物證中只有這兩件東西和仙童山接頭有真正聯絡,而第二次審訊恰恰也是這兩樣東西沒有擺出來,他當時看了半天,大概就是在找它們,既然沒有找到,當然那次也就不會供出‘三月計劃’來。”
周志明恍然地說道:“唉!你那麼一說我倒有點開竅了,徐邦呈前面的那兩套假口供,是為了給後面這個真正的假口供做鋪墊的,對吧產‘”我想是的,如果他一開始就把’三月計劃‘和盤托出,必然會引起我們的慎重,任何反間諜機關對於過分輕易獲得的口供都是懷疑再三的,他當然明白這個規律,所以先耍了這套假中之假的把戲來攪亂我們的思路,經過這麼幾番頓挫蓄勢,等以後吐出真正的假日供來,就顯得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嚴君連連搖頭咋舌,“好傢伙,我都快起雞皮疙瘩了,想想直後怕。”
“其實,說到我們自己,這次失敗也不是不能避免,關鍵是得把審訊這一仗打好。如果後來是紀處長接手審他,大概不至於如今的局面。”遲疑片刻,段興玉又說:“有些話,我本來是不該當著你們說的。論搞偵察,甘副局長畢竟是半路出家,專業知識還缺欠一些,審訊中有些方法實際上屬於指供引供,然後又盲目地信供,我當時是提了意見的。小陸嘛,就更其沒有經驗了。審訊記錄後來我都看了一遍,我們的毛病的確很多,其中有兩條是致命的:第一,審訊之前先帶有成見,腦子裡先有了個框框,總以為敵人是要對我們現時的反右運動搞行動破壞,在審訊中就拼命想找出點兒根據來印證這個成見,這樣做,很容易降低自己的判斷力;第二,過於著急地把自己的懷疑暴露給徐邦呈,讓他摸準了底細順竿爬。另外,徐供認‘三月計劃’以後,甘副局長顯得過於熱心了,對這個計劃我們本來應該故意做出不感興趣的姿態,然後觀察他的反應,但甘副局長沒有這麼做。當然,我這也是事後諸葛亮啦。”
“咱們先吃飯吧,”嚴君插空說,“菜都涼啦。”
“好吧,”段興玉揮了一下手,表示不再說了,開始擺碗擺筷子,他看著那盤決要凝凍的魚,對嚴君說:“要不要把魚熱一下?”
“不用,涼的更好吃。”
周志明卻扭捏了一下,“我,我胃怕涼。”
“好,那就熱。”嚴君笑了他一下,“你真是個嬌氣鬼。”
魚熱好了,三個人坐下來。周志明剛剛往嘴裡塞了一口飯,又對段興玉說道:“‘三月計劃’既然是個騙局,那徐邦呈這次潛入的真正任務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嚴君說:“從物證上分析,我看十之八九是情報派遣,密寫紙和密寫藥的數量那麼大,只有搞情報的人才需要。”
周志明夾魚的筷子停在碗邊,思索著說:“我現在倒覺得那些東西不像是他自己用的。”
段興玉很感興趣地抬起眼來,“嗅?你有什麼根據嗎?”
“我這兩天就琢磨這個問題來著,我覺得他身上帶的錢有點兒怪,繳獲的一共是三千一百三十一塊多,一個特務被派遣出來,活動經費幹嘛不帶個整數呢?幹嘛偏偏要帶三千多那麼一點兒呢?其中三千元又是用紙包單獨包著的。所以這些錢會不會根本就是兩份兒,一份兒是紙包裡的三千元,另一份就是那一百多塊零錢,池入境以後,坐車吃飯要花掉一些,所以這一份兒的本來數目大概是二百,這是他自己可以支配的經費,而那三千整數,我想是給什麼人帶的。”
大家沉默了少頃,嚴君說:“要是錢是給別人帶的,那其它東西呢?搞不好也是給別人帶的,徐邦呈就是個專勤交通也說不定。”
段興玉慢慢扒拉著碗裡的飯,思索著說:“晤,有道理,你們的分析有道理。我看等過幾天,追謠辦公室的工作閒一些,咱們就坐下來好好摳摳這個案子。”
他們一邊吃著飯,一邊又扯了些別的話題,什麼蔬菜恐慌啦,鐵路晚點啦,外線丟梢啦。
嚴君蹤了一聲,說:“咱們老是喊著準備打仗,準備打仗,我看這仗要是真打起來,咱們難得亂了營,當頭兒的淨是些外行瞎指揮,靠他們非亡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