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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長目光凌厲,“被告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在預審的時候就說過了。”盧援朝的聲音很冷淡,“我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也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審判長,”公訴人有些憤然了,“在大量人證物證面前,被告人一味狡賴,拒不認罪,請法庭繼續傳喚證人出庭作證。”

審判長又將目光移向左側,“傳證人施季虹出庭。”

施季虹在左側門出現了。她一身素藍,在一名法警的指引下進入法庭,聽眾們的目光跟著她走向證人席。周志明卻坐直了身子去看肖萌,只有他,當然只有他才能明白肖萌的那副驚怔不已的神情。他看不見盧援朝的臉,但是那上面驚呆的表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證人,通報你的姓名和職業。”

“施季虹,南州歌劇院演員。”她答得有些口吃。

審判長照例做了關於應如實作證的告知,然後說:“證人施季虹,你現在把十一月十六日夜間所見到的情況,如實向本庭提供證 口。

“我,”施季虹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緣故,一時說不出話來,梗在那兒好半天才發出一種細弱的聲音:“我是被告人盧援朝的朋友,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就是我和他到住在我家旁邊的江一明家做客的。那天晚上,我是十點多鐘躺下睡覺的,可是一直到十一點多鐘也沒睡著,我起來倒水喝,當我走到窗戶跟前的時候,突然看到對面江一明家的洗臉間的窗戶開著,可裡邊又沒點燈。我知道那幾天江一明不在家住,家裡是沒人的。開始我還以為是晚上走的時候忘了關窗戶呢,可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影從那窗戶裡跳出來,當時月光很亮,我看清那人原來是盧援朝。”

“季虹/被告席上的盧援朝突然叫起來,”你是在胡說,在欺騙!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我!“

叫喊聲引起全場譁然,審判長用尖銳的鈴聲蓋過一片亂哄哄的議論。

“被告人不要打斷證人發言。”審判長嚴厲地注視了一下情緒激動的盧援朝,轉過臉對施季虹說:“你繼續講。”

“那個人是他!是他!我看得很清楚!”施季虹也失去了平靜,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像死人一樣白,眼鏡的玻璃片一閃一閃的,他穿了件銀灰色的登山服,從江一明家跳出來,就是他!就是他!”

施季虹不知是激動、氣憤,還是緊張,胸口劇烈起伏,急促地喘著氣,幾乎說不下去了。

“證人,他跳出窗戶以後怎麼樣?”審判長適時地問道。

“他關好了窗子,一眨眼不見了。當時我很害怕,心慌意亂的,沒看清他是怎麼跑掉的。

再往後,再往後,我就縮到被子裡,不敢再到窗前去看。當時我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人了,是幻覺,還一直把他往好處想。可現在,事實擺在了我的面前,事實是無情的,我不能再用自我安慰來欺騙自己了,我要揭發他,他是偽君子,是特務,是特務,他是個“

審判長打斷她的話:“證人,關於你看見盧援朝夜間從江一明家跳出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實需要補充嗎?”

施季虹這才很疲倦地端出一口氣,搖頭說:“不,沒有了,我知道的都講了,請法庭嚴肅處理。”

“好,”審判長把臉轉向右側,“公訴人有什麼要對證人問的嗎?”

公訴人:“沒有。”

審判長又轉向左側,“辯護人有什麼要問的嗎?”

施肖萌馬上欠了一下身子,聲音中略略帶著些緊張,“辯護人要求向證人提一個問題。”

這是開庭後辯護人要求提的第一個問題,旁聽者們都極感興趣地坐正了身子,在此之前,庭審的主角地位一直是由那位公訴人佔據著,而辯護人似乎早已成為數學上那種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數點兒了。

施肖萌把目光正對著姐姐的臉,問道:“證人,十一月十六日夜間,你從視窗望見有人從江一明家跳出來的時候,你的房間裡開著燈嗎?”

施季虹怔了一下,旋即說:“沒有。”

“江一明家有燈光嗎?”

“沒有,剛才我都講了。”

“在你家和江一明家之間有路燈嗎?”

施季虹眨著困惑的眼睛,隔了一下才說:“你不是都知道嗎?”

“證人,清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路燈。”

“既沒有任何燈光,你在黑暗中怎麼能夠辨認出那個跳窗子的就是被告人呢產‘施季虹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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