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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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掩飾。如果有一天田麥和你分手了,你也需要另一個女人做你的妻子。我不責備你這樣做,否則等於讓你割斷所有華人文化和你之間的聯絡,這太殘酷了,無疑扼殺了你內在的生命。有時我想,最好有一天你和我在一起親熱,被你妻子或你的中國朋友撞見,你的同性戀被迫公開在華人圈子裡,田麥和你分手而你也難以再和女人結婚,那麼我們就可以永遠隨時隨地擁有對方。但是,這一天不會自動到來。如果這一天真的到來,我也挺為你悲哀的,那將使你因為得到天空而失去大地。我不忍心看到你有這一天。想來想去,我只有選擇和你分手。這樣,我在悲傷之後,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再愛另一個人,建立一個家”
李之白難過地流下眼淚。事情來得太突然,他毫無心理準備。然而,艾德瓦多已說得那麼明白,他還有什麼要挽留的呢?即使挽留,也不可能了。他再次覺得,西方人通常比華人果斷,一旦他們決定要做的事,他們會把昨天的情誼全部推翻,翻臉不認人,哪怕家人之間也是如此。他們沒有華人的那種長痛。西方人不理解中國人的長痛,對西方人來說,短痛是正常的,百年長痛則是心理有毛病了。華人文化傳統是好死不如爛活,逆來順受。
想到這裡,他恨自己。世界上任何事,都要付代價。這就是自己選擇做一個不公開的已婚同性戀者的代價。但是,若自己公開同性戀,那代價會更大。一個人不可能逃避付代價。得失,是人生的全部內容。在他所認識的中國大陸來的華人當中,可能還沒有誰像他那樣和西方人之間有如此豐富多彩的故事,特別是在性愛上。想到這些,他心裡又好受些了。
李之白把那張一串長長的腳印像一條鎖鏈掛在沙丘上的照片送去參加科達公司當年舉辦的國家公園攝影比賽。結果獲得了銀獎。那張暴露陽具的照片,雖然照得很好,他沒送去。
照片洗出來後,他把照得好的像片寄給艾德瓦多。那張獲得了科達攝影比賽銀獎的通知收到後,他打電話告訴艾德瓦多。艾德瓦多很高興,但覺得那張兩人埋在沙丘裡的照片更應該送去參加比賽。
李之白說:“那怎麼行?如果獲獎,我們兩人的生殖器不就暴露在天下人眼前了嗎?”
艾德瓦多沒想到李之白這麼保守:“你怎麼這樣?這是人體藝術,是美,不是淫穢。為什麼生殖器就不可以堂堂正正地做為人體的一部分被你接受?既然敢拍,為什麼不可以展覽?那你為什麼要拍得那麼藝術化呢?僅僅為了自戀?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為什麼會是一個不公開的同性戀者!”艾德瓦多氣得夠嗆,啪地一聲放下電話。
其實李之白不是保守,而是擔心萬一因此而暴露自己的同性戀,除非攝影者的名字用假名。
艾德瓦多找到了一份關於法國攝影比賽的雜誌,把李之白寄給他的那張埋在沙丘裡的照片送去參加比賽。果然,這照片不但中獎,而且是5 萬法郎的大獎!他打電話告訴李之白這個好訊息。然而一聽照片只署名艾德瓦多,李之白心裡便不高興。雖然畫面設計是兩個人構思的,然而李之白認為整個構思是以自己的主意為基礎的。可是,艾德瓦多隻署上其名字,便成了這張照片的攝影者。
艾德瓦多向李之白解釋,自己不是為了圖名,而是為了李之白。“這是為了不暴露你的同性戀。如果署名是兩人的名字,萬一田麥和你的熟人看到這張照片,會怎麼想呢?”
艾德瓦多收到獎金後,把一半的錢寄給李之白。李之白認為自己是這作品的主要創作者,艾德瓦多那麼富有,不應平分那筆錢。西方人即使很有錢,也很算計。他們可大筆捐款而得到名譽,但對朋友親人之間錢財分得很清楚。從中國文化來看,這顯得很小氣,沒有情誼。艾德瓦多則認為那張照片不僅畫面設計是由兩人構思出來的,而且如果不是他送去參加比賽就沒有那5 萬法郎。但這因此加重了李之白對兩人分手的傷痛。不過,李之白在跟我談這件事的時候,已改變了想法,不再耿耿於懷。他說:“人為了名利錢財,常傷害彼此,甚至包括相愛的人和家人。真是太沒勁了。”那次跟李之白去教堂,牧師解釋了幾句聖經裡的話,大意是“人贏得了世界,卻失去了自己。人為了錢財,把命都拼掉了,贏得了世界又有什麼用呢?”人明白這些道理,卻不會停止追求名利錢財。從這意義上,我能理解為什麼李之白相信基督教,因為基督教一針見血地把人的自私本性和死亡揭露得體無完膚。
艾德瓦多收到攝影比賽的獎金後,把一半錢寄給李之白時,寫了一封信給他:
親愛的之白:你好。
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