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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日,蘇御史來京覆命,父子相見,不勝之喜。蘇御史道:“你功名已成,只有婚姻了。我明日見吳瑞庵,求他周旋。我再寫一書與他,料無不成之理。”蘇友白因心下有事,急急打點要行。蘇御史見憑限緊急,也不敢苦留。又過了數日,就打發蘇友白起身。蘇友白此時就有許多同年及浙江地方官餞送,好不興頭。正是:
來無冠蓋迎,歸有車徒馭。
止此一人身,前後分恭倨。
蘇友白出得都門,本該竟往河南去祭祖,只因要見盧夢梨,就分咐人夫要打從山東轉到河南。人夫不敢違拗,只得往山東進發。行得十數日,就到了鄒縣。蘇友白叫人夫俱在城外住下,只帶了小喜,仍照舊時打扮進城來尋訪。
不多時到了盧家門首。只見大門上一把大鎖鎖了,兩條封皮橫豎封著,絕無一人。蘇友白心下驚疑不定,只得又轉到後園門首來看。只見後園門上也是一把鎖,兩條封皮封得緊緊。蘇友白愈覺驚疑道:“這是為何?莫非前日是夢?”再細看時,前日與盧夢梨同坐的一塊白石依舊門前,四圍樹木,風景宛如昔日。只是主人不知何處,恰似劉阮重到天台一般。
蘇友白只管沉吟惆悵,不期隔壁李中書的家人俱是認得蘇友白的,在門前看見了,即暗暗報知李中書。李中書此時已知蘇友白是簇簇新一個進士,巴不得要奉承,忙叫人四下邀住,隨即開了後門來迎接。只見蘇友白在盧家園門首痴痴立看。忙上前作禮道:“兄翁聯捷,未及面賀為罪!今日降臨,為何不一先顧,卻在此徘徊?”蘇友白忙答禮道:“正欲進謁。偶過於此,覽此風光如故,不覺留連。何期驚動高賢,乃承降重。”李中書一面說,一面就邀蘇友白進園中來。二人重新講禮。禮畢,李中書就叫人備酒,定要留酌。又叫人去請錢舉人來陪。蘇友白因要訪盧家訊息,也就不辭。
不一時,有酒了,錢舉人也來了。相見過,敘些寒溫,就上席吃酒。吃了半晌,蘇友白因問道:“前日學生在此下塌時,曾在後園門首遇見隔壁盧家公子,甚是少年。今日為何園門釘鎖,一人不見?李老先生與之緊鄰,必知其詳。”李中書道:“隔壁是副使盧公諱一泓的宅子。自盧公死後,他公子尚小,止好五六歲,此外惟他夫人與一幼女寡處,並無幼丁,哪得少年,尼翁莫非錯記了?”
蘇友白驚訝道:“學生明明遇著,接談半日,安得錯記?莫非是親族人家子侄暫住於此?”李中書道:“盧公起家原是寒族,不聞有甚親眷。況此公在日,為人孤峻,不甚與人往來。他的夫人又是江南宦家,父兄懸遠,且治家嚴肅,豈容人家子侄來住。或者是外來之人有求於兄翁,或冒稱盧公之子。”
蘇友白道:“此兄不獨無求於弟,且大有德於弟。分明從園中出入,豈是外人。這大奇了。”李中書道:“兄曾問他名字否?”蘇友白道:“他名夢梨。”李中書想了想道:“夢梨二字彷彿象他令愛的乳名。”因笑笑道:“莫非他今愛與兄翁相會的?”
蘇友白也笑道:“盧公子幼,別無少年,這也罷了。且請問為何前後門俱封鎖,難道他夫人與今愛也是無的?”李中書笑道:“夫人與令愛這是有的。”蘇友白道:“既有而今安在?”李中書道:“半月前往南海燒香去了,故宅空封鎖於此。”
蘇友白道:“只為南海燒香,為何挈家都去?只怕其中還有別故。”錢舉人接說道:“燒香是名色,實別有一個緣故,小弟略聞一二,卻不得其詳。”蘇友白道:“敢求見教。”錢舉人向李中書問道:“老丈亦有所聞嗎?”李中書道:“別有緣故,到不曉得。”錢舉人道:“聞得盧公有一仇家,近日做了大官。聞知盧公死了,要來報仇,故盧夫人借燒香之名,實為避禍而去。”蘇友白道:“此去不知何往?”錢舉人道:“盧夫人原是江南宦族,此行定回江南父母家去了。”
蘇友白聽了,神情俱失,只得勉強酬應。又飲了半日,只等承差人夫都來了,方才謝別李錢二人起身。正是:
記得春風巧笑,忽焉明月盧花。
細想未來過去,大都載鬼一車。
蘇友白別了李錢二人,就叫人夫往河南進發。一路上思量道:“盧郎贈我的金鐲、明珠日在衣袖中,而其人不知何處。他夫人與小姐既避禍去,未必一時便歸。且江南宦族甚多,何處去問?他當日曾說重來未必能見,便有深意了。毀重來難見,何不併當時不見?奈何相逢戀戀,別去茫茫,單留下這段相思與我?”又想道:“他說白小姐事成,他事亦成。我看盧兄有心人,或別有深意亦未可知。莫若且依他言,去求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