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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挽救作家呀什麼的”他諷刺我,“不過你還年輕,鍛鍊鍛鍊,掙點錢也不是壞事。”
“多謝指點。”
“不過要用心寫。”他揮了揮手裡的大綱。
“我回去重寫。把港式段落刪掉,寫一個青澀的初戀故事如何?”
“好,我看這個你在行。”
我忍住了不跟他鬥嘴,很正經地說:“下星期給你。”
“跟我出去吃飯嗎?我要去見兩個人。”他抬頭看看牆上的鐘,輕描淡寫地說。
我腦袋裡的警鈴顫動起來,一閃一閃地亮著紅燈,我給了他兩秒鐘的猶豫,回答說:“不了,我回家。”
“聰明,其實我也懶得見他們,可是不行。”
他拿出一副對待同齡人的態度把我送到門口,伸手幫我開門。
“下星期見。”
——要相信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和陳天保持距離。
陳天有個壞名聲,喜歡女人是許多藝術家的壞名聲。這個壞名聲證明他們是性情中人,證明他們情感熾烈,熱愛美好的事物並且真摯忘我。我相信他們中間大多數人對這個名聲並不反感,像徐晨這樣的作家還努力保持這個壞名聲呢。(混際其中的下流胚除外,我從不談論下流胚。)
不是道德禁忌,別跟一個喜歡拜倫的人提什麼道德禁忌,對於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他們有自己的準則。我的問題是我已經說過我要遠離風月情事,也就該遠離那些情種,特別是那些還滿不錯的情種。
一個半月以後,我如期完成劇本,起名叫【小童的天空】,小童是那個愛上女老師的中學生。劇本交給陳天的時候,他很高興,說很少有編劇提前完稿。除了這個,他沒提什麼意見,說等香港人看了再說。
寫作是一件內耗的工作,讓人身心疲憊,而放鬆身心的辦法有人是喝酒作樂,而我是散步做愛。我每天散步,在散步不起作用的時候就做愛。我認為身體放鬆的時候大腦才能很好
地運轉,當然,有個限制——做愛的時候只能用身體,不能用心,寫劇本需要冷靜。
那陣子,我和一個叫亞東的男孩有過一段交往。
亞東沉默寡言,有種處亂不驚的冷靜,是我偏好的型別。這種人我一眼就能從人堆裡揀出來。在一個酒吧不知為什麼的莫名聚會里我們沒說上兩句話,但還是在離開前互相留了電話。兩個星期以後我打電話給他,我們一起出去吃了飯,飯後去了一家檯球廳,他手把手教了我兩個小時的檯球。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論長短,都會形成一種特定的方式,就像是計算機的預設值,一啟動就是這個模式,大家都省事。我和亞東的預設值是——不談論感情,不介入對方生活,由我打電話定約會,不一起過夜。
這種預設值使我在決定不和男人來往的時候,沒有把亞東算在其中。
劇本快寫完的時候有一次我打電話給亞東約他見面,他猶豫了一下,問我什麼時候。
傍晚時分,他如約來到我的小屋,遲到了四十分鐘。他沒解釋,我也沒問,我們像往常一樣做愛。
天完全黑下來以後,我開啟臺燈,知道自己又可以安靜地寫上一陣子,心滿意足地靠在床邊看他穿衣服。
他背對我,忽然說:“剛才遲到了,下午我在做婚前檢查。”
“你說什麼?”我的腦袋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了,被他這句話拉了回來。
“我明天結婚。”
就算我一貫鎮靜如常,也還是愣了一下。
他轉過身看著我,表情依然平淡,但我看得出他對他的話產生的效果很滿意。
我知道我該說點什麼:“你們看了那個他們說很噁心的成人毛片嗎?下午?”
“沒看,要不然還得晚。正好有一撥人看完出來,我們就假裝已經看過了,蓋了個章。”
“好運氣。”我把衣服扣好,“那麼,明天你是去登記?”
“上午登記,晚上請客。”
“那你有很多事要辦吧,準備衣服,還得作頭髮?”我說著,發覺說的都是關於結婚最蠢的想法,只得作罷。“我不知道反正肯定得乾點什麼。”
他在床邊坐下,吻我,深情的樣子,久久不肯放開,讓我驚訝。我想他是有意的,他要這樣做,所以我其實用不著說什麼,為耽誤他而道歉就更可笑了。
“打電話給我,什麼也不會改變。”臨走的時候他說。
那天晚上,我只寫了幾行字就停了手,因為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