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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
多年以前見過一部電影,叫《有過一個傻瓜》,其中的一句對白,印象深刻。
媽媽,十字架是愛的標誌嗎?
是的,孩子。而且愛也常常意味著十字架。
我有震動。若確知這是一個寂滅的過程,有去經歷它的必要嗎?就如同確知自己會死,那麼有去活一遭的必要嗎?我們總是承受不住生命的詰問。愛意識如此。盲目,偏可以換得長久。
我是盲目的。因了我的膽怯。
近日的梅雨下得綿長。黃昏時分,遠近疏陳的長街短衢,溼透了一般的癱軟。天色昏黃如同舊搪瓷杯裡的一層茶垢。這就是我所生長的故鄉。它曖昧、怯懦、平凡、向善卻又多醜惡。正如人性。我已經在這美麗而遺憾的世界裡,生生如年。
你曾站立在我生命之河的一岸,投下了深深的倒影,由此,那河流便有了趣致。但那終究只是一幀無形的幻象。你離岸而去,幻象便消失了,但我的河流亦不會因此乾涸止息。
而這,又正好印證了你所說的,一切終歸寂滅的預言。
你知道,那不是我所願。
但,那不是我所願嗎?
十一、藍顏
她常說的話是,只要你讓我高興了,什麼都好說。
我便回她道,姐姐,你這語氣可是地道的嫖客。
她就像貓一樣地笑,鼻樑上擠出媚人的小皺紋,有時候往死裡拍我,有時候再回嘴開涮我兩句。
——我原以為,我們可以就這麼插科打諢糊塗過一輩子的。一輩子跟在她身邊就好。
1
我愛著她的年月,一直都做著她的知己。不愛她的年月,一直都做著她的情人。
我是她知己的時候,她唯一一次遇到難處沒有叫我,就出了事。
彼時她剛跟一個男人分手,換了一個男人 同居,幾個星期之後發現懷了孕。那同居男人其實是我朋友,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不過女朋友在外地。我自知道他倆過去一直關係很好,曖昧起來,也是自然。只是他們總過意不去,不願讓我知道,便偷情一般揹著我,甚長時間都無音訊。
那不是子君第一次懷孕。初中時代她喜歡上新來的體育實習老師,師範畢業生。上過幾次課,在排練體操舞的時候,老師過來扶正她的動作。她大膽地盯著他,留戀這男子碰觸她身體時的微妙感受。兩個星期之後,她尾隨他到單身宿舍,把情書塞進那個男子的門縫裡。後來她給了他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三個月之後,實習結束,那男子消失。
父親扇著耳光把她拖進了人流室。關於體驗她只記得痛不可忍,叫她發瘋。
此番重蹈覆轍,子君受不了,跟我那朋友大吵。我那朋友總覺著孩子不是他的,兩人吵得翻臉,朋友一氣之下便棄她而去,只打電話叫了兩個女生來陪她。
身邊的人都走了,其下有四面楚歌之感,似乎到了冰涼的絕路。沒有辦法,琢磨著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反正也沒幾個星期,藥流就藥流。子君服藥第三天中午開始劇痛,痛得在地上打滾,痛了大半天,下午五點的時候開始出血,躺在廁所的便坑邊,虛汗如雨,血流不止。那陪她的女友開始還一盆一盆地幫著接血,盆中血肉模糊,後來出血厲害得接不過來了,廁所一地的猩紅,眼看著子君漸漸昏過去,兩個女子嚇得一身冷汗,驚慌失措地給那男人打電話,結果他說他正在外地女友那兒過不來了,叫她們找我。
我連罵都來不及就掛了趕過去。她租的房子偏遠,我從市裡叫了車開過去,抱著她進車,往 醫院奔一路竟淚流不止。
我抱起她時,她裙子下流出的血黏黏地沾滿了我的身。
子君熬了過來,躺在床上,虛弱得像一把枯草。
凌晨我在床邊守著她時,一個值班的小醫生陰陰地走進病房來看看她,又看著我,說,你也真拿人家的命當把戲。快活的時候想什麼去了。
我低頭笑,她亦笑。醫生出了屋子,她便低低地說,耀輝,謝謝。
她的唇色黯淡得像灑了一層灰,薄薄地吐出這兩個字,猶豫著伸手來放在我的膝蓋上,過了一會兒又摸索到我的手指,固執地一根一根抓起來,漸漸扣緊。
我從未見她如此淒涼,泣眼望著她,不知所言。但心裡一絲動容都沒有了。
二十歲的時候,我對她說,以後無論遇到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我。我只是想照顧你。
彼時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神情竟然有無限憐憫。她微笑起來,似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