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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靠,騙誰啊,保證掙錢我拍什麼啊,我們是做文化投資的啊,我是儒商啊!”凱旋門餐廳的酒單法文英文雙語,法文我一個都不認識,英文每個字母都認識,合在一起,一個詞都不認識。柳青教導我,中國產的紅酒,都是垃圾,越有名氣,越垃圾,垃圾場的面積巨大而已,然後挑了瓶澳洲的紅酒,說,新世界的酒,物超所值。男服務員戴了個眼鏡,當著我們面兒麻利地擰開軟木塞子,給瓶子圍了塊深紅色的抹布,單獨給柳青面前的杯子倒了一口,柳青右手大拇指和中指夾住杯底,傾斜酒杯,襯著她的白襯衣坐袖口,看酒的顏色,輕輕搖晃,那口紅酒上下浮動,在杯壁留下微微鼓起的暗紅色,觀察杯壁上的痕跡,鼻子插進杯口,頓五秒,拔出,深深一口進嘴,漱口,並不出聲,停五秒,目微合做陶醉狀,大口嚥下,閉目做更陶醉狀,最後說一聲,好,於是男服務員給我們依次倒酒。等男服務員走了,柳青一一教導,每個動作的目的,看什麼,聽什麼,聞什麼,舌頭尖、側、根各品嚐和觸控什麼,說閉上眼睛,嚐到藍莓、紅莓、黑莓的味道,聞到雨後澳大利亞森林的松柏香,說,這是功夫,她花錢、花時間學來的,現在免費教給我們兩個。在全過程中,儒商朋友一直半張著嘴、鼻毛閃爍,我一直大睜著眼、睫毛閃爍,彷彿在《檢驗學》課上聽老師講如何在不同肋骨間隙聽病人的心音,如果病人乳房太大妨礙聽音如何撥挪到一邊。喝之前,我問柳青,如果她對男服務員不說好,這瓶開了的酒還算我們錢嗎?是不是男服務員晚上下班自己喝了?柳青問我,她穿西裝好看嗎,說,如果我覺得好看,她就再去做兩套。我說,不懂啊。儒商朋友說,好看,好看。永井荷風說,男人的人生,三樂,讀書,婦人,飲酒。你每期《收穫》都看,品紅酒,又是這樣美麗的女人,人生三樂合一啊。我看了那個男服務員一眼,那個男服務員也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是幹什麼的,我估計他不明白我是幹什麼的。
“你一美金在中國當十塊錢人民幣花,而在美國,一美金買不了一塊錢人民幣在中國能買的東西,舉例說吧,幫助你理解,你一百美金在美國睡不了一個姑娘,但是在中國你可以睡十個姑娘,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陽具毫無道理地長得了十倍?”
小白說:“呵呵,呵呵。”
小白揣著他裝著七張信用卡和上千美金的錢包走在東單的馬路上,我和辛荑一左一右稍稍靠後保護著小白,想象著書包裡藏著的菜刀嘹亮,想象著我們在護送一個剛從支行出來的分行提款員,周圍衚衕裡或許會竄出來三個月沒有發工資於是決定來搶銀行的四川民工。小紅再稍稍靠後,左手挽我右臂,右手挽辛荑左臂,我們四個,菱形行進,到處吃喝。有一次我穿了一件我哥前兩年穿的短風衣,搭骻,淺黃布料,古銅色燈心絨領子,小紅也有一件相同款式的,小紅說,我們倆穿一樣的衣服,所以是一對,所以要走在一起。然後左手就挎住我的右臂,停五秒,說,需要平衡,我要兩個帥哥,然後右手就挎住辛荑的左臂,然後我們就形成了這個菱形。以後,小白也買了一件一樣款式的短風衣,我基本不穿那件短風衣了,這個菱形還是沒有變,還是小紅左邊挎著我,右邊挎著辛荑,小紅說,制度形成之後就要長期執行,五十年不變。三年後我在美國學MBA,才知道,這叫先雞優勢(First mover advantage)。
小白和王大師兄不同。王大師兄和劉京偉類似,一生中需要牛屄滋養心靈。如果在沒有人類的史前時代,如果劉京偉是頭獅子,他一定要做獅子王,四足著地,屹立於山巔,下面是仰望著他的獅群,他的爪子最鋒利,他兩眼看天空,天空上有月亮,陽具在兩腿間腫脹,他的陽具最茁壯。周圍是幾隻母獅子,是獅群中面孔最美麗身材最好屄最緊的,她們看著他,他會不會碰她們,一點都不重要。即使在下一秒鐘,他失足摔死、站得太高被雷劈死、被奸臣獅子毒死,一點都不重要。王大師兄如果是頭獅子,他一定用樹枝和死老鷹的羽毛髮明一對翅膀,和自己的胸肌有機縫合,青玉璧塗上熒光粉鑲在頭頂,從山巔飛起,成為第一個鳥獅。下面全是看著他的眼睛,在那些眼睛看來,他和月亮一樣高,一樣亮。如果小白是頭獅子,他一定站在水邊或者樹後,眼神純淨,用餘光端詳他唯一喜歡的那隻母獅子,他伸出前肢,收起爪子,用前掌中心的肉墊慢慢撫摸母獅子的毛髮,從頭到尾,摸一次就好,他的小雞雞就可以硬起來,就會永遠記住。
這種差別也體現在找館子上,小白不去金壁輝煌除了鮑翅之外什麼都不會做的地方。如果有一百塊能吃好的地方,就不去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