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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星期你都去哪兒了?小紅在屋裡嗎?你知道小紅在哪兒嗎?你別不開門,我不是校領導派來的,我不是抓姦的,我祝福你們。小白也沒跟著我,我一個人。小紅,你在嗎?小白說,你不和他好了,你爸心臟病發作了,在仁和醫院CCU(心臟重病監護室)呢,你媽要跳樓,她問過小白好幾次了,要多高才行。小白說,四樓以上,摔死的機率是一樣的,保險一點,找個十樓陽臺吧。
我聽見小紅一聲大哭,我的小紅,我的小人魚,甩掉魚尾,穿上雙腿,套了件圓領衫就跑出去了。剩給我半箱康師傅,一打紅皮雞蛋,半打避孕套,一打臍橙,十瓶紅星小二鍋頭。
我聽見小紅對我說,三天三夜,她爸終於救過來了,他拒絕和小紅說話。她媽總擔心,再高的樓也不能一下子摔死,終於沒跳。她媽說,秋水那樣的人你也敢要?就你,什麼也不會幹,脾氣又大,就這張臉還能看,將來不能看了怎麼辦?小紅說,咱們算了吧,我膽子小,我怕別人傷心。我說,好啊。小紅牽我的手來到四樓東側的樓道,夜裡三點了,小紅說,我想最後吃吃它。我說,它同意。
我聽見,在東單三條的自習室,小紅向我走過來,“怎麼了”我問。“我怕自己來煩你,我自己一個人在東單王府井附近走了一圈。”
“那你現在還想走走嗎?”
“好。”
我們手牽手,走過長安街、東華門、午門、北長街、角樓、景山前街、五四大街、王府井、燈市口、東單。我們走過燕雀樓酒家,我望見小白、辛荑、杜仲、大雞幾個在室外的一張桌子上喝酒,吃松花皮蛋和煮五香花生。我牽著小紅的手,低頭走過,小白拎著一瓶啤酒跟了過來,說,我喝多了,我想聽聽,你們兩個說些什麼。我說,小紅,你送他回酒店吧。小白說,我喝多了,我要尿尿。小紅說,回酒店尿吧,我送你回去。小白說,我喝多了,我要尿尿。我說,好,尿尿,街邊找個停著的車,到車後面去尿,找個好車啊。
綠瑩瑩的小二鍋頭瓶子,是我的望遠鏡,綠色的水晶球。
我對面一個長得酷似煮五香花生米的中年男子在十一點鐘的時候跳到桌子上,在我六個小二鍋頭之後跳到桌子上,他反覆朗誦兩句詩,“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我說,下去,是你做的詩嗎?他說,我和你決鬥,我和你喝酒!我說,怎麼喝?你是啤酒,我是二鍋頭。
白圓胖子和黑圓胖子一起說,半個小二鍋頭相當於一瓶啤酒!又兩個小二鍋頭之後,“五香花生米”還在桌子上詩歌朗誦,我聽不見了,我也看不見綠色的水晶球了。
我的手撐著椅子,我的頭重重地壓在桌面上,胃中半消化的食物從嘴的兩邊汩汩湧出。
我聽見王含主編在耳邊喊,你手機呢,你手機呢,我不認識你家啊。
我說,手機在我口袋裡,你先按9,快捷鍵9,一直按著。手機通了,我對著手機喊:杜仲,不要在被窩裡手淫了,都三分鐘了,還不射?你已經破了你自己的紀錄了。爬起來在仁和急診室門口等著救老子,不要幸災樂禍,不要奔走相告我喝多了,有你,再有兩個不認識我的小護士就夠了。記住,靜脈點滴速尿和葡萄糖,洗胃。
我聽見王含主編繼續在耳邊喊,找個人送你過去,找個人送你過去。
我說,你按我的手機,按1,快捷鍵1,一直按著。王含主編說,沒人接啊。我對著手機喊:小紅,接電話,為什麼和小白結了婚不好好過呢?婚禮隆重嗎?照婚紗照了嗎?好看嗎?我給你準備了禮物,我的七種氣體,但是一直沒給你,這麼多年了,封口的膠皮也老化了,氣體都不在了,都跑了。你和小白不是都過了快兩年了嗎,為什麼要離婚啊?為什麼要在美國那個沒有麻辣火鍋沒有美男的地方呆啊?小紅,接電話啊,別吃抗抑鬱藥,Prozac是毒藥。小紅,接電話啊,別化了裝之後,呆在家裡,一晚上,一個人喝兩瓶紅酒。
我聽見王含主編繼續在耳邊喊,另找個人,另找個人。
我說,我的手機,按2,快捷鍵2,一直按著。王含主編說,沒人接啊。我對著手機喊:小白,接電話,在上海還是北京?無論在哪兒,找雞要小心啊,小心仙人跳,兜裡不要帶兩百塊以上啊。小白,接電話啊,我知道你苦,出來喝酒,我還有燕京啤酒,你先喝完,然後用酒瓶子砸我。
我聽見王含主編繼續在耳邊喊,再找個人,再找個人。
我說,我的手機,按3,快捷鍵3,一直按著。王含主編說,沒人接啊。我對著手機喊:小黃,辛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