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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了,我說,隨你便,你要等就等吧。他於是每次都等,每次。”
我問:“你們那層窗戶紙是怎麼捅破的?我只記得我們一起去你家吃了個晚飯,之後很快,他就開始行動了。”
小紅說:“李加加。有次他們留學生聚會,李加加請了我。她拉著我坐,小白就一直坐在我對面,一句話不說。李加加非常直接地說,小白非常喜歡你,他想追你,你喜歡他嗎?”
我問:“你父母如何看?”
小紅說:“他們不喜歡獸哥哥,覺得不是老實人,不做學問。他們應該最喜歡你。那次吃完晚飯,你們走了,我媽說,秋水多好,像古時候讀書人,長得也像,話也不多,還特別懂禮貌。我爸說,就是,那麼晚了,還說回去再看看書,氣質和他年輕時候一樣。”
我說:“那是我敷衍。你爸說,回去再看看書啊?我說,是啊是啊,再看看。”
小紅說:“你就是那樣,極具欺騙性。”
我說:“是啊,是啊,都是因為這個殘酷的社會。”
小紅頓了頓,說:“但是我之前,說過你無數壞話,我把對壞孩子的所有想像都加在你身上了。我爸媽,尤其是我媽,記得非常清楚。你們走後,我媽反覆說,秋水像個好孩子,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你說的那些事情,要真是都是他乾的,他也太具有欺騙性了。我說,那些事情就是他做的,都是他做的。”
我問:“你說我做過哪些事兒啊?”
小紅又頓了頓,說:“我也要條活路,所以希望你理解。我得不到了,我在心裡就給它剪碎。我和我媽說的,你做的事,基本是真的,但是我有添油加醋,我選擇了誣衊式的陳述方式。比如我說,你幼兒園就有女孩兒追,到了晚上,賴在你家,死活不回自己家睡覺。我還說,你小學住院,就性騷擾女醫生,組織全病房講那個女醫生的黃笑話。我還說,你初中就被女生強吻,要不是老師及時趕到,你不到十五歲就在肉體上失了身,但是精神上,已經失身了,你當時,眼睛都直了。我還說,你高中讓好幾個人暗戀,本來這幾個人學習都很好,都比你好,後來高考成績都沒你高,本來能上重點大學的,上了普通大學,本來能上大學的,流落街頭,進了天上人間夜總會。你們同學一致認為,你是故意造成的。大一軍訓,別人接受祖國再教育,端正思想,你卻大談戀愛,腐蝕我們醫大當時唯一一個黨員,也是我們班長,與此同時,還和原來高中的初戀眉來眼去,藕斷絲連,非常噁心。從B大回到醫大本部,惡習不改,上騷擾三屆以上的師姐,常常晚上單獨喝酒,摟摟抱抱回宿舍,下騷擾三屆以下的師妹,或指導人生,或假裝清純,讓好幾個小姑娘朝思暮想,非常變態。我還說,最近還和社會上的女人混在一起,關係曖昧,不清不楚,非常下流。我爸媽都說,相比之下,小白老實多了。”
我問:“這個秋水你熟嗎?介紹一下我認識認識?”
小紅說:“我不熟。”
我問:“小白老實嗎?”
小紅說:“不老實,手腳不老實。”
我問:“很快就下流了?”
小紅說:“很快。”
我坐在東單三條和東單北大街交匯處的馬路牙子上,金橋香菸抽到第七支,頭暈了。馬路上,人來人往,車越來越密,但是越來越和我沒有關係。這種無關的感覺忽然在瞬間變得無比巨大,我需要長出我的觸角,觸控這個快速流動的街道,對抗這種無關的感覺。靠近門診樓一邊,有個郵政報亭,我給了裡面的大媽五毛錢,撥通柳青的電話:“姐,是我,你最近好嗎?”
“還行。你在哪兒呢?”
“我在東單三條路口,馬路牙子上。”
“你聽上去不對,你站在原地別動,姐十五分鐘之後到。”
第十五章 韓國燒酒,乳房自查
柳青引導我進入和醫學教科書無關的未知世界,讓我知道什麼是悱惻羈絆,什麼是生死糾纏,兩條腿的兩個人為什麼能把簡單的事情搞得如此複雜,兩個毫不相干的人為什麼會想到以身相許、違反生物規律地長期廝混在一起。
站在景山頂上,那棵吊死了崇禎的槐樹也早就死了,看北京這個大城一圈一圈地由內而外攤開,越靠外越高,彷彿一口巨大的火鍋,這個在中心的景山就是突出在火鍋中的加炭口。時間,水一樣倒進這口鍋裡,從三千年前就開始煮。我們能同一時間呆在這口鍋裡,看一樣的浮雲塵土、車來人往,就是緣份。老湯是同一鍋老湯,但是不同的人在這口鍋裡的時間不同,臉皮厚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