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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時頭故意往上一頂,把那人撞疼了,罵道:你個碎髁,今日須叫你來個節目不可!狗尿苔說:你把你那雙排扣子的衣服讓我穿了我就有豬奶了。這下,大家都聽懂了,惹得一個勁地笑。
這個上午,來往的汽車擋了十幾輛,在後來的一輛班車上,擋住了一個可疑人。那人是南方口音,說他從廣西的農村原本要去新疆逃荒的,他會編席,但走到縣上,有人介紹他到縣西的大庾嶺那兒,說那兒產蘆葦,編席的人家多,他就去了大庾嶺,在給幫人編席的過程中被師父看中,招了女婿,他是要回廣西去辦戶口的,剛到縣城,縣城裡武鬥,沒有班車,就在城關鎮要了幾天飯,今日班車通了,他才硬擠著買上了票。但是,卡站的人不相信他,懷疑他是省城聯總派到縣聯總的,因為省聯總派到縣聯總的人中,確實有一批南方人,就把他帶回窯神廟。
那人很老實,帶他去窯神廟,一路上也只有水皮和狗尿苔,水皮長得單薄,狗尿苔又小不丁點,他要跑絕對能跑掉的,尤其到了村口漫坡上,水皮要去一棵樹下尿尿,連狗尿苔卻覺得這是要逃跑的大好時機了,他也有意離那人遠點,蹴下身子繫鞋帶,可那人沒有跑,只是嘴不停地說我不是聯總人,為什麼要把我扣下?氣得狗尿苔說:你活該!到了窯神廟,窯神廟的院子裡待著那麼多人,恐怕是才開完了會,一個個臉色是土的顏色,木木地蹴在臺階上曬太陽。狗尿苔看見了支書就在臺階角坐著,額頭爛了一片,不知上邊抹了什麼,已經結了痂,但痂是黑的,黑裡又有黃。有一個人撿到了一張廢紙,在膝蓋上攤開熨平,然後去院角翻一堆柴禾,翻得唰啦唰啦響,旁邊人說:你靜靜坐呀,幹啥的煩不煩?那人說:我尋有沒有棉花稈。果然撿出了三根棉花稈,棉花稈上還殘留著一些幹葉子,摘了揉成未了在紙上卷。旁邊人知道這是捲菸捲了,就再不吭聲,一眼眼看著菸捲卷好,又吸上了,說:啊給我吸一口。菸捲遞過來,被狠狠吸了一口,又被另一個人要去吸一口。菸捲竟沒有再回到捲菸卷人手裡,就那麼傳遞著,都只能吸一口,這一苔理會了這是支書在給他打招呼。
殿房裡,禿子金在審問那個南方人。哪裡人?縣西大庾嶺黃柏岔的。胡說,黃柏岔有你這蠻聲蠻語的?我是上門女婿,你可以去黃柏岔問,我丈人叫黃中,我媳婦叫黃秀。誰有工夫去黃柏岔?我問你,是黃柏岔的為啥不老老實實呆在黃柏岔,搭車幹啥去?我是去老家辦戶口。那辦的戶口呢?才去辦呀!鬼信呀你,把手給我看看。手上沒繭子哪是農民?我整天編席哩,你看我這手指頭麼。誰的手沒血裂子,牙,把牙齜出來!還查牙呀?齜出來!南方人張嘴齜出牙來,禿子金就喊人,讓把這南方人拉到門房去打,牙這麼白的,他哪兒是農民了?!幾個人就進來把那個南方人拉了出去,門房有個橫樑,吊在橫樑上,拿劈柴打。
禿子金在審問那個南方人的時候,狗尿苔要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個蒸紅薯,可能是禿子金正吃著他們進來了就把蒸紅薯放在了那裡,狗尿苔就假裝去凳子上坐,過去把紅薯握在手裡,才掰了一點塞在嘴裡,禿子金說:說,說話!他嘴裡有紅薯,說不成話,著急往下嚥,看禿子金時,禿子金在訓斥著要那個南方人說話。但南方人很快被拉出去打了,狗尿苔趁勢也往出走,又一次走過支書面前,他把半截子紅薯丟進支書的腿中間,支書的腿立即合併了.眼睛仍然沒睜。
狗尿苔只說出了窯神廟他就可以回家了,沒想到的是開石竟然把麵粉用手扶拖拉機拉回來了,回來是這麼快,麵粉袋子裝了一車廂,這麼多的麵粉,古爐村人都沒見過,稀罕地攆著手扶拖拉機,直到了山門前,開石停了手扶拖拉機,把跟隨的人轟走,他們肚子裡吃不到這些麵粉,這些麵粉也不能讓他們眼睛看飽。七八個人把麵粉袋卸下來往窯場掮,最後剩下一袋,開石要掮上去窯場的,因為霸槽已經安排開石去那裡幫忙做飯,但開石懶得掮,要狗尿苔掮。狗尿苔說:我又吃不上!不願意。開石說:掮上去了給你吃一頓。狗尿苔說:說話算話。把一袋麵粉掙死累活地掮上了窯場。
這一頓飯擀了麵條,雖然還不是撈乾長麵條吃,但燴麵裡還煮了土豆片,仍是古爐村人平日難吃到的,窯場上的人都吃了,開石也吃了,但沒人問狗尿苔吃不吃。開石說:你不急麼,等會兒給窯神廟送飯了,給你剩一碗。狗尿苔沒吭氣,就在開石面前撓起身子來,他本來並沒有癢,想讓開石看著逗他身上也癢。果然,開石就也渾身癢起來,放下了碗,撿起燒灶的一個包穀棒信子塞進交檔裡去搓。
最後是把剩飯又摻了開水,開石讓狗尿苔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