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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呀。天布說:上次放火銃炸藥都用完了?灶火說:可能支書家裡還有,不知道他肯不肯拿出來。天布說:啥時候了他不肯?!灶火拔腿就往老公房跑去。天佈讓力氣大的在前邊甩石頭瓦片,力氣小的,腳下快的就四處尋石頭瓦片,照壁頂上的磚便扒了下來,又去扳牛鈴家院牆上的磚塊和瓦。馬勺卻從牛鈴家拿了個簸箕。天布說:你用簸箕幹啥?馬勺說:這能擋酒瓶子的。他這麼一說,又有人就拿了篩子,拿了銅臉盆,當盾牌用。
紅大刀人和金箍棒以及鎮上聯指人開始拉鋸,一會兒紅大刀人衝出了村道,金箍棒和鎮聯指人就退到石獅子那兒,一會兒金箍棒和鎮聯指人又衝過來,紅大刀人稀里嘩啦再撤回來。雪越下越大,雪已經不是麥粒子了,成了雪片,再起了風,雪片子就旋著在村道里卷,然後像是擰成了無數條的鞭子,在兩邊的院門上,屋牆上使勁抽打。
古爐村南口打起了混仗,榔頭隊在窯場上看見了,一聲地喊,霸槽正在窯洞裡拔嘴唇上的鬍子,他不允許鬍子長上來,用手摸著一根兒了,就拔下來,聽見喊叫,提了榔頭跑到窯場塄上,抬腳就要下,跟後把他拉住了,要不是跟後拉,那一腳下去,人便掉到了塄下。霸槽被拉住了,才清白是自己太激動也太急了,以為那個土塄是一個坎兒似的,但他在那裡喊:下山下山,日他媽的,古爐村是咱的家園,誰拿了咱的讓他還回來,誰吃了咱的要他吐出來!眾人就都揮著榔頭往山下跑。從窯場到山路上要繞一個斜漫道子,又窄又陡,雪落了一層,差不多的人往下跑著就滑倒了。這一滑,有的從斜漫道上跌在了道下的溝臺上,有的趴在道上鼻青臉腫,一時將聚起來的勁兒散了,再爬起來,肚子飢著,身上發冷。霸槽說:守燈哩,叫守燈!守燈就過來,守燈說:我正要找你說話呀。霸槽說:想說啥?守燈說:我想回家。霸槽說:回去再到紅大刀?!守燈說:我是怕挨鬥,他們讓我人,我才人的。霸槽說:怕他們鬥就不怕我們鬥啦?守燈說:榔頭隊要我人,我也入。霸槽說:你想人我還要考慮哩,現在先把你的褲子襖脫下來!守燈說:這冷的天。霸槽說:脫下來!霸槽就對著在漫道上連爬帶滾的人喊:把守燈的衣服扯成條,在鞋上纏上了往下跑,別讓人家看到咱們榔頭隊的熊樣!他自個並沒有等著用布條纏鞋,像一塊石頭滾下去一樣,衝到了眾人的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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榔頭隊衝到了山下的路口,路口上只剩下了明堂、看星和本來。明堂就擔心紅大刀的人都去了村南頭,萬一榔頭隊從窯場下來了難以守住路口,便一面讓看星去村裡喊還呆在家裡的人,一面他和本來從窯神廟裡提了幾桶水往路口外的斜道上潑,盼著水能結成冰,使榔頭隊的人下來立腳不穩,他們就可以趁機打退。但水潑上去,並沒有結上冰,明堂倒是弄得渾身的衣服都溼f,便去窯神廟拿一條被子披上。披了被子剛出廟門,迷糊揮著那根沒了榔頭疙瘩的木棍已經從坡路上跑了下來,明堂去拿那木板刻成的刀,三把木刀架著還支在火堆後邊,一時拿不及,就從地上抄了個鐵鍁,大聲說:你不要過來,過來我就拍你!迷糊說:你拍呀,拍呀!木棍就打了過來。那木棍用力太猛,半空裡將雪打成了一股,噴在明堂臉上,明堂眼一眨,覺得木棍過來,急一閃,迷糊撲了個空,差點跌倒,明堂拿鍁就拍,拍在了迷糊的屁股上。狗日的迷糊有挨頭,竟然還不倒,再要拍,迷糊已轉過身,雙手舉了木棍擋住了鐵鍁,咣的一聲,兩人手都麻了,咬著手撐著。這一撐,撐了個人字形,勢均力敵,倒一動不動了,後邊的人就一鬨跑過了路口。本來破了聲喊:榔頭隊下山了!榔頭隊下山了!榔頭隊下。一棍戳在了腰裡,人在雪上滑出了幾尺遠,就勢便往村道里跑,一夥人就狗一樣攆了過去,
明堂和迷糊還在撐。迷糊說:你撐不過我,我扳倒過你手腕子!明堂說:扳不過你手腕子,我卻能撐過你!迷糊說:啊呸!一口痰吐在明堂的臉上。明糊說:啊呸!一口痰也吐在迷糊的臉上。迷糊齒咧著在使勁把木棍往下壓,壓得明堂舉著的鐵鍁沒動,腰卻往下縮。明堂咬著牙子,五官就全往左挪位,又慢慢地腰挺直起來。然後你推著我過來,我推著你過去,地上的雪先還是白白一層,後來土和雪拌在一起,就成了泥漿。迷糊說:你腳蹬了石頭!明堂說:你也蹬麼!迷糊那邊沒有石頭可蹬。迷糊說:有種你不蹬石頭麼!明堂說:我就蹬!兩人再也沒了力氣,便都不說話了,只是吭哧吭哧喘氣。但是,明堂的大腿側突然癢起來,癢得錐兒錐兒的,手騰不出來去撓,兩條腿合併了要磨搓一下,迷糊猛一用勁,把明堂壓倒了,一腳踢在襠裡,明堂在地上滾蛋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