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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鬧,霸槽要衝出小木屋來奪杏開了,他站著沒動,可能要發生一場打鬥了,他不知道應該去幫霸槽還是滿盆?但是,等了好久,杏開已經被滿盆打罵著進了村,霸槽還沒有出來。他回到小木屋,霸槽就坐在門裡,臉黑得像一塊生鐵。
狗尿苔說:滿盒打杏開哩。
霸槽沒吭聲。
狗尿苔說:杏開肯定來找你的。
霸槽還是沒吭聲。
狗尿苔生了氣,說:不讓你和杏開好,你要好哩,你給杏開惹下一堆事了你跑了,回來還不見她?!
霸槽突然吼道:我就不見!咋啦?!
霸槽兇得要吃了狗尿苔,狗尿苔心裡卻高興了:這下好了,他終於斷了念想了。
霸槽說:不就是個隊長的女兒嗎,有啥稀罕的?沒了她就找不下女的啦?找不下農村的找一個城裡的!
已經和杏開斷了念想,就沒必要說杏開的壞話呀,狗尿苔又要替杏開抱打不平,他說:找一個城裡的?你找呀,找一個回來我看看!在哪兒,哪兒?!
霸槽說:你等著吧!
公路上有了人的腳步聲和推著腳踏車的聲,霸槽說生意來了,讓狗尿苔去舀一盆水,準備著補胎,狗尿苔拿起了那個瓷盆卻呼地摔了。
霸槽這下吃了一驚,說:你這碎(骨泉)還有火?
狗尿苔說:你以為哩!
狗尿苔擰身回村去。
霸槽說:你給我回來!
狗尿苔還是走了,他聽見推腳踏車的人在說:快看那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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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房的價格很快地公佈了,是三百元。支書買了。這樣的結果沒有出乎村人的預料,但村人再也沒有說什麼。三百元給窯場上添置了兩輛架子車,又換了隊部的辦公桌和椅子,再買回了手扶拖拉機後,剩下的餘錢只有了一元八角三分。馬勺把賬目列得很細,一張紅紙抄寫了貼在山門柱上。這張紅紙狗尿苔一直惦念著,他不敢撕,在等著風把它揭下來,才趕緊拾了壓在炕蓆下。婆就用那紅紙剪了十二頭牛,數目和牛圈棚裡的牛數目一樣,每頭牛的樣子也似模似樣。狗尿苔把紙花兒壓在枕頭下,夜裡做夢牛在抵仗,醒來給婆說:後晌手扶拖拉機買回來了,你沒去看嗎?婆說:看了,那麼大個鐵疙瘩。狗尿苔說:麻子黑說以後就沒有牛了,做啥都是拖拉機。婆說:麻子黑是你叫的?叫哥。狗尿苔說:我是給你說的,他又不在。那以後不是沒有牛糞拾了?婆說:你咋操恁多的心?!尿去,尿了睡你的覺!狗尿苔起來在尿桶裡尿,聽見村裡狗汪汪地咬。
狗是咬拖拉機的。拖拉機進不了窯神廟的院子,就停在院門,老順的狗猛然見那麼一個鐵疙瘩橫在那裡,撲近去,又退回來,就大聲問:這是啥?這是啥?所有的狗見老順家的狗都不知道這是啥,也撲近了咬哩,又害怕著退回來一起喊:啥嗎?啥嗎?鬧騰了一夜。
狗咬得好多人沒有睡好,沒睡好是琢磨著這拖拉機會讓誰來開。古爐村的能人太多了,這些能人都認為自己是最好人選,於是幾天裡,相互地打問著訊息,相互又在詆譭著對方。田芽從田埂上剜了芨芨菜回來,瞧見半香坐在三岔巷口納鞋底,問你坐在這兒晾手藝嗎,你納的鞋底行距端還是針腳小?!半香說:有人往支書家跑哩,我看著都是誰?田芽哦了一聲,說:是不是你男人也想開呀?半香說:是想開,他說給不給支書送包點心,我說不送,這回就看支書公道不公道!正說話,立柱過來了,立柱掖著懷,看見半香和田芽說話,退回去了,又走過來,半香悄聲說:又一個。就故意把腿伸出來擋了路。立柱說:喲,納鞋呀!跨過半香的腿要過去,半香說:立柱這要到哪兒去?立柱說:我到老誠家去。支書家的隔壁就是老誠,半香說:喲,去看老誠的癭瓜瓜老婆呀?立柱說:我去借礎子,打些胡基。半香說:是不是?借礎子還給人家拿包點心?!立柱說:你這婆娘!哪有點心?半香說:你把雙手鬆開。立柱就是掖著懷不鬆手,卻轉身又走。半香說:哎,你咋不去借礎子了?立柱說:我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了,你這×婆娘!
誰來開拖拉機,不僅要儘快學會開,而且會賣貨,賬算又清白,半香這麼一鬧騰,敢去競爭的只剩下水皮,麻子黑,霸槽,禿子金和行運。支書選來選去,選上了禿子金。禿子金說:我沒給支書送點心,連一根蔥都沒送,支書是好支書!但他給支書建議讓行運做他的助手,支書卻委派了開石,並且讓開石管賬。
從此,禿子金就開始在打麥場上學開拖拉機。每次,半香都要去,就坐在車幫沿上,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