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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啦?磨子想了想,破四舊的差不多是姓夜的,他說:哦。灶火說:你才哦呀?你當隊長,當的毬隊長,讓姓夜的就這樣欺負姓朱的?!磨子說:你以為我愛當這個隊長,不是支書讓我當,我當這個隊長沒毬事幹啦!磨子老實,一急起來口舌沒了連貫話,自己打自己巴掌,說他不幹了。灶火一看,就蔫了許多,說:你再不幹,古爐村就沒咱姓朱的世事了,要被姓夜的滅絕了。磨子說:那你說咋辦?灶火說:姓夜的文化大革命哩,姓朱的就不能文化大革命了?他們砸咱們的房,咱也組織人去砸他們的房呀,咱又不是沒人啦,你承這個頭!磨子又遲疑了,說:這 我找老隊長去,他雖然病著,但腦子清醒,十幾年和姓夜的人打交道呢,請請他的主意。
幾個人就來到滿盆家,滿盆聽了一下子出了一身汗。杏開說:我大啥都不是了,又病成這樣,尋的我大幹啥呀?!灶火說:杏開你姓朱不姓朱,你還向著霸槽?他霸槽能今天這樣,我看都是你惹的,他這是報復姓朱的嘛!杏開一聽就燥了:你胡拉被子亂拽氈,這與我屁事?你有本事去咬霸槽麼,咬不下了咬我?!滿盆就罵杏開:這有你說的啥,你給我避遠!杏開坐到廚房裡去哭,一聲一聲哭她娘。滿盆就讓磨子把他揹著去見支書。滿盆塊頭大,渾身又使不上勁,磨子背不動,灶火也背不動,卸了頁門扇,抬著去見支書。杏開一看,心裡放不下,還是跟了來。
半路上經過天布家,天布和媳婦和泥搪照壁,已經搪到照壁頂了。天布說:啊老隊長不行了要送醫院呀?滿盆在門扇上說:我好著哩。磨子說:你搪照壁?天布說:好著就好。這照壁裂了縫,我拿泥搪搪,要不就倒啦。灶火說:恐怕不是裂縫了,擔心破四舊砸照壁吧,你這照壁上有磚雕的蝙蝠。天布說:不是不是。灶火說:天布你是民兵連長,你是沒力氣還是沒膽,可憐地就這樣保護照壁哩?!天布說:那咋辦呀,運動來了麼。哎,你們抬著老隊長幹啥呀?灶火說:找支書呀,他再不管,這樣砸下去,姓朱的頭就被姓夜的砸了!天布說:我也去。
一夥人往支書家去,逮住風的人也都尾隨著去了。狗尿苔和牛鈴原本一直跟著看霸槽他們砸房上的屋脊,到了砸第三家,瞎女跑來又向狗尿苔要紅薯片吃,狗尿苔說:給你吃了一回,你咋母豬尋到蘿蔔窯了,老尋我?牛鈴說:你是他幹大嘛!狗尿苔說:我把幹大讓給你,你回家給瞎女再拿些紅薯片。牛鈴才要走,這一家屋脊上的吻被敲掉了,裡邊有一個鳥窩,水皮將窩裡三個雛鳥扔下來,雛鳥死了一個,兩個還活著,就拾了要養活,去蓮菜池要捉幾條小細蟲給雛鳥喂。那時候天正暗下來,一夥人急促促往支書家走,天是從南山嘩嘩嘩地暗下來的,好像是攆著那夥人,後來像黑紗布一樣把他們罩住。
牛鈴說:他們去幹啥呀?
狗尿苔說:給支書告姓夜的狀吧?
牛鈴說:要告告砸屋脊的事,咋是告姓夜的?
狗尿苔說:你沒看砸的都是姓朱的家嗎,你沒看這去告狀的都是姓朱的嗎?
牛鈴說:你說能不能告成?
狗尿苔說:你想叫成還是不想叫成?
牛鈴說:告成了就熱鬧了。
狗尿苔說:那咱就讓他熱鬧。
狗尿苔使勁地搖著火繩,希望那夥人能看到他,讓他能和牛鈴一塊去,但那夥人沒有看他們,看見了也沒有讓他們過去的意思。狗尿苔就對瞎女說:你給咱屙泡屎。瞎女說:我沒有屎。狗尿苔說:沒有也屙一下,屙了給你吃紅薯片。瞎女提提開襠褲蹲下來,而狗尿苔拉長了聲音吆喝:喲——喲——喲!這麼一吆喝,老順家的狗就打著噴嚏跑來了,所有的狗都跑來了。老順家狗毛已長好,又是威風凜凜,別的狗都退在一邊,看著老順家的狗吃了瞎女屙的屎,又舔了瞎女的屁股。狗尿苔說:哎,把狗都領上,去支書家!老順家的狗說: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不去!狗尿苔說:我去。老順家的狗說:那好。牛鈴看見的是狗尿苔汪一句,老順家的狗汪一下,就笑了,說:你倆咋不咬一仗哩!狗尿苔沒理他,拉了瞎女往支書家走,牛鈴也跟著,而牛鈴看到的是老順家的狗領著十多條狗也跟在他們後邊,越走狗越多,那些雞也來了,貓也來了,一哇聲地叫,村巷裡嗡嗡一片。
到了支書家門口,門口湧了很多人,狗便在門前樹下一排兒擺開,全都臥著,前腿直立,頭揚得高高的。狗尿苔和牛鈴往裡擠,狗尿苔擠進去了,牛鈴卻被擠在了外邊。有人說:你來幹啥?牛鈴說:我不能進?那人說:你姓夜,姓夜的滾遠!牛鈴就尖聲喊:支書,支書——爺!
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