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麻將,烏煙瘴氣的,她呆一會嗓子就受不了;右邊的阿香,揪住她就滔滔不絕地控訴正宮娘娘的罪惡,眼淚噼裡啪啦地砸到地板上,瞧著她心酸,想想自己也心酸;樓上的玉珠姐人高馬大,據說是建材商趙老闆從黑龍江弄來的,有俄羅斯血統。不知為何,呂穎一瞅見她就發怵,她的眼神怪怪的,而且有意無意地捏弄她的乳房;只有樓下的牟英最安靜,長年大門緊閉,但有人告訴呂穎,她在搞網戀。
呂穎嘆了口氣,唉,雖說吃穿不愁,可是姐妹們同樣有苦難言。她曾將茴香閣比作小魚村,男人們都出海打魚去了,只留下孤兒寡母坐在岸邊守候。牟英不贊成她的比喻,她說,倘若是魚婦也就罷了,坐在岸邊把眼睛盼瞎了也心甘情願,起碼這種思念是雙向的啊?這倒好,你眼巴巴盼著的那個人,摟著老婆逛大街呢。牟英原在紅十字醫院做護士,不知怎麼認識了建材商甘秉初,併成了他的二奶。呂穎猜她還不滿20歲。
呂萍拎著兩份肯德雞走進來。
“姐,今天我請你吃飯。”
呂穎:“你能不能先把拖鞋換了再進來,今早我剛吸的地毯。”
呂萍吐著舌頭:“——哎呀,又忘了。”她邊換鞋邊說,“你也是,鋪什麼地毯呃,你看牟英屋裡,一抹的大理石,又亮堂,又耐髒。”
呂穎擰著眉結:“你知道我不愛吃這洋垃圾 。”
呂萍:“那就要外賣,不然我乾脆請你去紅磨坊,相思園也行,反正今天我請定了。”
呂穎笑嘻嘻地問:“你這是碰到帥哥了,還是路上揀到錢了。”
“噓——小點聲,”呂萍神密兮兮地關上門,“跟揀錢差不多。我剛才上樓看見甘老闆了,我沒吭聲,悄悄地跟在他後面,等他敲開門,我哧溜擠進去——”
“你擠進去幹什麼?”呂穎吃驚地問。
“小點聲——呂萍推了姐姐一下:“賣保險呀!”
“你怎麼這時候讓人家買保險,你喲——”呂穎嗔怪道。
“咳,這就是最好的時機,是揀錢的機會呢。”呂萍詭秘地說,“你想啊,甘老闆這麼久沒過來,牟英自然是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氣。甘老闆自然心懷愧疚,想方設法地討好她。這時候我拿出來保險,不是雪中送炭嗎?我走時,甘老闆還出追門喊:以後有好的險種儘管給我家英子上,咱不怕花錢,”她興奮異常地笑道,“我這個人命好,上趟樓都能揀到錢。”
瞧見姐姐還想說什麼,呂萍打斷了她的話:“得,好嘞,你說別的就沒意思啦,我這是幹好事,牟英得到了保險,甘老闆得到了牟英的原諒,我得到了甘老闆的錢,三方都得益,都高興,不是大大的好事嗎。”
“呂萍,”呂穎坐在聯邦椅上,手裡抱著個企鵝靠墊說,“佔水不是幫你完成定額了嗎?你個女孩子早晚要嫁人,掙那麼多錢幹嘛?”
“有錢多好呀,別墅、洋房、綠卡、左丹奴、會員卡——嫁什麼人哩,有錢了我到凱斯特夜總會一坐,讓那些鴨子們排成一排,瞧著哪個順眼,用手一指,陪姐睡覺,早晨用錢朝他屁股一拍,走人——晚上再換一個,那才是貴婦人的生活喲。”
呂萍陶醉在自己哄託的氛圍裡。
“凱斯特夜總會?”呂穎心裡怦然一動。
第八章
恆安花園的黃昏和黑夜並不分明,很多住戶的窗戶都閃著燈光。
於水淼沏了一杯君山毛尖端過來:“今天樊主任又打電話過來,讓你趕快將錢划過去,他們要扎帳了。”
葛佔水哼了一聲,仍舊低頭看報紙。
“要不然,我差人送點錢過去,眼瞧著過年了。”於水淼試探著說。
“你看著辦吧,十有八九是要錢呢?”他將報紙悄悄折起來,放進口袋說,“扎什麼帳,只要把我們提貨的時間挪動一下,所有的帳都是平的——”
“劉梅弄的那個輪訓怎麼樣了?”
“挺好的,噢,差點忘了,明天開學典禮讓你去講話。”
葛佔水不再吭聲,啜口茶,站起來。
“這麼晚了還要出門?”見丈夫換鞋,於水淼取出大衣幫他穿好。
他走到門口,回頭叮囑:
“你早點睡,我也許不回來,就是回來,也睡在沙發上,從宜城回來,你好象到現在都沒有緩過勁來。”
一股暖意從於水淼的心窩擴散開來。也許是她對婚姻的期望值太低的緣故,在她眼裡,丈夫是最壞的男人,所以,無論他怎樣傷天害理,她都能承受,都屬於情理之中的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