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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那這北地流民以前是怎麼安置的?”曾華有些好奇地問道,不屯田,那這數十萬北地流民怎麼辦?
“按照朝廷制度,集中北地流民設僑籍郡州。如設雍州刺史管轄雍州南逃的流民,如有司州河南郡難逃的流民就設司州河南郡太守。這僑籍刺史、郡守可是二清官呀,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我明白了,桓公就故意上表朝廷暫時恢復典農中郎將。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官職應該是濁官一個,自然就不會有人搶了。”曾華微笑接著說道。
“那是,這僑籍郡州官員只要不是督領邊軍,就可以即不用愁地方賦稅,又可以不用上任就事,只需派幾個從事去就行了。這等官職豈能是典農中郎將所能比擬的。恢復典農中郎將,朝中有許多人反對。但是何公受桓大人所託,鼎力支援。加上劉惔劉大人在會稽王昱和名士好友那裡多多善言,所以才得以勉強成行。”
,太黑了。想不這裡面的黑幕太深了。原本以為自己三年不交賦稅已經是佔了大便宜,卻想不到比起僑籍真是吃大虧了。而這桓溫也是老謀深算,一個典農中郎將,即為自己爭取到了合適的官職,以名正言順的把數萬“優秀”流民統歸到老子的名下,而現在的我已經是桓溫桓大人的一員“心腹愛將”。
曾華坐在那裡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最後放聲大笑起來。車胤看著曾華笑了起來,也不由跟著昂首大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兩人捂著肚子,東倒西歪,在席上拍打翻滾,全不成體統了,幸好兩人坐的是包間,要不然早就有人報官說誰家的瘋狗沒人管?。
好一會,兩人終於笑累了,重新正坐下來,心有靈犀地同時舉起酒杯,對飲一杯。曾華一邊喝,一邊看著對面的車胤,心裡又開始盤算起來了。
這個風姿美劭的車胤,肚子裡的貨還不是一般的多,眼光也不是一般的毒,這麼深和黑的內幕都被他給挖出來了,值得好好打下交道。
“武子兄是哪裡人,是如何成了桓公幕僚的?”曾華連敬車胤幾杯,然後開始套底。
“我是南平1人。幼時家境貧寒,只有囊螢讀書,才得學識。後來桓公治江陵,聞我在鄉里素有薄名就徵辟我為幕僚。”
靠,以前老師老是教育我們的囊螢讀書就是這人搗鼓出來的,真是人才呀。曾華笑眯眯地問道:“武子兄,你要用多少螢火蟲才能看清書上的字呀?”
車胤不由“老臉”一紅,“敘平老弟既是聰明人也不是外人,我就實話實說了吧。這囊螢讀書純粹是在下為了給自己揚名而做出來的。“
說到這裡車胤不由長嘆一口氣說道:“敘平弟是世家子弟,自然不知道我們寒門子弟的疾苦。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我苦讀十幾年,博覽群書,當然想報效朝廷。但是你無世又無名就無法被徵辟。”
“敘平老弟,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車胤帶著譏諷的冷笑說道,“前十幾年,揚州廬陵郡有人在墓前搭草廬為父母守孝,因為感傷父母恩德,時時啼哭,淚水洶湧而下,不到數月居然把路邊的樹給淹死了,敘平老弟你信嗎?”
“不信!你說他是用尿澆死的我才相信。”曾華不由笑道。
誰要是這麼牛X,還要龍王爺下雨幹什麼?只要哪裡有旱情,立即請他去,再講講他父母的“高風亮節”,一頓淅瀝嘩啦,比春雨還管用。想到這裡曾華不由地對這個時代的人才感到悲哀。曹丕實行九品中正制,結果搞得當官的世世代代當官,而寒門卻甚少有機會出仕,只能想盡各種辦法引起上品人們的注意,賞賜個一官半職,真是封建制度害死人呀!
隨即,曾華卻不由暗自為自己慶幸。自己回到這裡時代,稀裡糊塗就混了一個名門世家子弟,至少少奮鬥了十年,除了自己長得帥又“英明神武”之外,也多虧了那塊祖父送的玉佩。
那塊玉佩是祖父戰友送來的,說是幾個農民在吐魯番打坎兒井刨出來的古物,上面有四個篆體字“戌己長土”,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東西,戰友看著好看就花了一百元買了下來,後來當做玩物送給祖父,最後又轉到自己手裡。
這個玉佩跟著自己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居然成了證明自己身份的證物。該玉佩已經被朝廷認定為世祖武皇帝於永康九年,為了褒獎曾華的曾祖父涼州刺史領護戌己校尉曾年獻西域胡酋四人而賞賜的宮中之物,這在當時的書籍中是有記載的。
真是萬幸呀,要不是今天老車這麼推心置腹地跟自己談了這麼些朝廷“內幕”,曾華還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天上的餡餅砸過不止一次。
曾華看向車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