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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歡心,但卻不會加害於她。此刻,她撫著曉雲的頭,口氣中倒是有了幾分愛憐。
曉雲瞭解這個年輕主子的性格,此刻被她的話語觸動了內心深處那根最敏感的心絃,不由得感動地抬起頭,看了褚氏一眼,又羞怯地低下頭:“曉雲可不敢做狐媚子,和夫人爭寵!再說,也沒那個命!”
褚氏一把甩開曉雲的手:“什麼夫人不夫人的,我是你姐!”
當沈佑在周莊的船埠,終於得知沈萬三租了南蕩陳老四的船,一個月前就運了絲綢,下揚州去了時,在揚州的長江畔,從“瓊花閣”救了陸姑娘的沈萬三,正被張士德追問著:“沈兄,你救了那個小女子,是否是想娶了她?”
沈萬三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我來揚州前,奉父母之命,已成了家了。”
“哦,沈兄已有妻室!那娶這姑娘作二房呢?”張士德依然不依不饒。
“不!她這個大戶人家的千金,怎會為人之妾?再說,沈某系一商人,財色不可兼得!情場得意那可就要商場失意了。”
沈萬三救這個姑娘時倒並非是想得到她,但此時也不便說出自己是基於放長線、釣大魚的經濟目的,此時只能這麼矯情地掩飾了。
“那,沈兄不為色,那就是為了財了!”張士德只是按一般的思維邏輯去想。然而沈萬三卻像個被抓住的賊一樣,心頭一驚:“財?在哪?”
“在她的爹那裡!她家可是富甲吳江的大富戶呢!”
“士德兄,你想到哪裡去了?”
張士德哈哈大笑:“萬三兄,我可沒想錯吧!否則非親非故,你一個商人,傾其所有,救了她做甚?”
“親不親,故鄉人嘛!聽她那口鄉音,再看她那可憐模樣,唉,我能見死不救?”沈萬三不真不假地說著。
張士德詭秘地一笑:“沈兄倒是君子之德呢!不過這以後呢?豈不聞,一則見性,兩則生情?”
“兩則生情?”沈萬三低頭不答話了,他內心何嘗不想會是這麼個結局,只是那陸姑娘會因自己救了她而這麼想麼?突然,他產生了想試探一下陸姑娘內心想法的打算。正在這時,那位陸姑娘從船上鋪著的跳板上走了過來:“沈大官人,張三爺,飯燒好了,我們這就吃飯吧!”
沈萬三看了看陸姑娘,點點頭:“那好!”接著,他從身邊掏出些碎銀:“姑娘,我這隻小船,諸多不便,吃了飯後,你自尋只船,回吳江去吧!”
陸姑娘看著沈萬三,吃驚地張大了口:“沈大官人,你,你這是為何?”
“我,我這一時半刻還不想回去!”沈萬三推託地說。
“你這生意都做完了,還留在蘇北做什麼?”
沈萬三突然想起江淮古道上的老媽媽:“我,我想從這兒去安徽江淮古道,去看一個人。”
“看人,沈兄去看誰?”張士德在一旁說。
“一位老媽媽。前些日子,我從京師歸來時,她曾有恩於我!”沈萬三索性順著這條思路說下去了。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二十
“不!沈大官人是嫌棄小女子,以為我身子不乾淨,以此為推託。”陸姑娘委屈而又難堪地說著,接著用衣袖擦了擦雙眼。
“不,不,我哪裡會嫌棄姑娘,我這船上就我和船老大兩個男人,諸多不便,我是恐怕有損姑娘的名節!”
陸姑娘低下了頭:“謝沈大官人!只是這哪裡會有損小女子的名節?再說沈大官人仗義,為小女子我保留了清白身子。小女子感謝尚且不及,如蒙沈大官人不嫌棄,小女子願長久服侍於左右。”
沈萬三看著陸姑娘,心頭一陣暗喜。吳江汾湖陸家雄厚的財力,他在崑山就早已聽說。那時,只是仰頭看著雲彩裡的太陽。如今,他家的獨生女兒就在自己的身邊,平視就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竭盡全力地救了她,本意並非是想得到她,而只是想能借以和她那個大富翁的父親搭上點關係而已,可現在,這個小娘子願長久服侍自己,這明白無誤的話語並非是如前出於張士德的猜測。這實在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陸姑娘的臉上,稜角分明,那挺而直的鼻樑和微微下彎的嘴角,給人一種精明而幹練的感覺。只是那兩條上翹的眉毛,在眉尾處猛地向下一折,似乎透逸出一種凜然的悍氣。猛地,曉雲那漂亮的臉上透出的和善和甜甜的笑意和這張臉倒成了一種對比。沈萬三有些無措。
“不,不!施恩圖報非君子也。沈某人重義而救你,絕無此意,再說,沈某已是家有妻室。此事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