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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衙役到鄉下去打井,都是被鄉民們當成官差來侍候著的。黃二苟卻是極其悲摧,遇到了一個強勢的塗文煥。塗文煥連知縣都不放在眼裡,對於縣衙的胥吏,更是滿不在乎。他給黃二苟指點了幾個井位,又派自己的隨從在一旁監督,弄得黃二苟像是被強迫勞動似的,雖然沒受什麼虐待,但要像今天這樣大魚大肉的接待,也是不敢想象的。
如今,蘇昊不過是預見到了一個井位無水,就讓塗文煥低下了高昂著的頭,主動提出犒勞大家,這讓黃二苟如何能夠不激動萬分。
工匠和衙役們都被安排在塗家的大院裡吃飯,塗文煥專門擺了一個小桌,在自家的客廳裡招待蘇昊。能夠有資格作陪的,只有塗文煥身邊的幾個親隨,加上蘇昊這邊的陳觀魚。其實,就連陳觀魚,塗文煥也是瞧不上的,只是自己這邊有幾個人了,蘇昊那邊如果一個隨從都不讓帶,也顯得不太和諧。
酒過三巡,塗文煥向蘇昊問起了他學識的來歷,蘇昊自然還是用那套有關佛郎機傳教士的說辭來掩飾。塗文煥感慨地點點頭道:“原來蘇兄弟是向佛郎機人學的格物之道。這佛郎機人老夫倒也見過幾個,卻不知道他們有如此的學識。不過,佛郎機人的火器打造倒是有些獨到之處。”
蘇昊問道:“塗老,您說您曾經見過幾個佛郎機人,是在哪見到的?”
塗文煥捋著鬍子,作沉思狀,說道:“說起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老夫還在,呃,當時老夫受命巡視南粵,廣東副總兵陳璘陪老夫去澳門,與佛郎機傳教士打過交道。那些佛郎機傳教士倒也有毅力,剛到我大明幾年時間,所學的我中華語言文字已頗為流暢。我曾與幾位傳教士在一起交談,倒沒有聽他們說起過這些格物之道。”
蘇昊道:“這也正常吧,不是每個傳教士都懂這些知識的。學生也算是僥倖,遇到這樣一位傳教士,恰好就是懂這些東西的。”
“這也算是蘇兄弟的一番際遇了。”塗文煥說道,“蘇兄弟,你學的這些格物道,除了用於勘井之外,還能做些什麼,能否說出來讓老夫開開眼界呢?”
蘇昊想了想,說道:“其實,學生所學的這些知識,叫做地質學,它在西方文字中的意思,是關於地球的科學。在地質學中,勘井只是最皮毛的一項應用,除了勘井之外,地質學知識更多地是用於礦山勘探、工程建設、自然災害防範等方面,用處是非常大的。”
“原來蘇兄弟還懂探礦之道?”塗文煥好奇地說道。
蘇昊謙虛道:“學生只能說是略通一二吧。”
塗文煥道:“探礦可是一門大學問,掌握了這門學問,進可富國強兵,退可安身立命。據我在工部的經歷,縱觀我大明天下,能夠jīng通這門學問的,也找不出幾個來。國家每年為了採礦,花費甚多,卻往往事倍功半,皆是因為缺乏探礦人才啊。”
蘇昊道:“說到底,這還是一個導向的問題吧。”
“何謂導向?”塗文煥問道。
蘇昊道:“我大明是以文章取仕的,只要能夠做得出錦繡文章,就能夠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像這採礦、勘井之類的技術,往往被斥為奇技yín巧,不登大雅之堂。久而久之,還有誰會去研究這樣的學問呢?”
“的確如此。”塗文煥嘆道,“現在朝廷裡充斥的,都是一些死讀書的腐儒,滿嘴聖賢之道,卻無一點治國之能。”
蘇昊聽塗文煥這樣說,便問道:“塗老,我剛才聽您說,您曾受命巡視南粵,想必也是一位京官吧?這一次回豐城來,是來省親的嗎?”
此言一出,桌上塗文煥的那些隨從們臉sè都微微有些變了,似乎蘇昊問的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塗文煥向眾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後微笑著對蘇昊說道:“適才向蘇兄弟說的,是老夫十年前的事情了。實不相瞞,那時候,老夫曾先後在工部和兵部任職,當時頗受張太嶽張大人看重。後面的事情,蘇兄弟應當能夠想象得到吧?”
“原來如此。”蘇昊微微點了點頭。
塗文煥說的張太嶽,就是萬曆初年至萬曆十年的首輔張居正了。此人在位時,權力極大,甚至連萬曆都得看他的臉sè行事。塗文煥在那個時候受到張居正的看重,想來也是十分風光的。但世事無常,張居正死後一年,萬曆便抄了他的家,差點滅了他的滿門。塗文煥作為與張居正有瓜葛的人,境遇應當是可想而知的。
張居正其人,在歷史上譭譽參半,但有一點是不容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