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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傅說得太好了,那麼船上應用之物,老師傅可瞭解否?”
老工匠指了指旁邊的工匠,說道:“船上之物,老爺你就得問他們了,術業有專攻,老兒可不敢說都明白。”
看到老工匠起了頭,周圍的眾人也都紛紛說起了自己的專業:
“船篷乃折篾成片,夾維竹條,逐塊摺疊,以俟懸掛”
“海船舵杆必用鐵力木,尋常木材易朽,不堪使用”
“船灰當以魚油及桐油調製”
眾人說得十分熱鬧,其中不無炫耀自己的知識、以求被蘇昊看中僱去幹活之意。蘇昊心裡莫名地有了一些感動,蔡國柱對他說起的技術傳承一事,在工匠們這裡得到了驗證。他知道,直到這個時候,中國的造船技術仍然是世界頂尖的,如果不是後來持續幾百年的閉關自守,後世縱橫大洋的就不會是那些洋人,而是勤勞智慧的中國人了。
“剛才在下問各位的,是兩千料的海船。敢問各位,如果是六千料的大船,各位可敢承建?”蘇昊繼續問道。
“六千料!”老工匠一愣,眼睛裡分明有了一些霧氣,“老爺是說,三寶爺下西洋坐的那種大寶船?”
“正是。”蘇昊說道。
“老爺,你們是哪來的?這六千料的海船,可是朝廷明令禁造的,誰敢違抗,是要殺頭的。”老工匠訥訥地說道。
蘇昊正待說點什麼,忽然見遠處跑來了一個年輕人,他氣喘吁吁地來到眾人面前,也不看蘇昊,只對著其中的幾名工匠喊道:“陳老三,李二,王五,提舉大人讓我來喊你們,到七作塘去把那二百根大料刷遍桐油。”
“刷桐油?怎麼,提舉大人又弄到錢了?”叫陳老三的那名工匠問道。
“弄到錢了,弄到錢了。”那年輕人說道,“提舉大人說了,這回銀子足夠,可以把上次欠下的二百根料都刷一遍。”
“銀子?”蘇昊心中一凜,隱隱地猜到了些什麼,他拉著那年輕人問道:“勞駕。你剛才說的刷桐油,是怎麼回事?”
那年輕人瞥了蘇昊一眼,不知道他的來歷,自然不肯多說什麼。田伯在旁邊猶豫了一下,想制止蘇昊亂打聽事情,卻又沒有開口。
倒是那老工匠嘆了口氣,說道:“此事與客官老爺無關,是我們船廠那些早年從南洋拉回來的大木料,隔三岔五就得上一遍桐油,要不就都朽了。聽說朝廷也不管這些事。沒有撥銀子下來。我們船廠的歷任提舉上任之後,都要想方設法弄銀子,保養這些木料。”
“原來是這樣”蘇昊只覺得嗓子眼裡有點什麼堵著,讓他說不出話來。他騰地一下站起身,說道:“各位,可否帶在下去看看那些木料?”
船廠裡的木料也不算什麼機密,工匠們自然不會阻撓蘇昊去參觀。田伯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妥,但他是一個家僕,遇事向來不敢做主。所以嘴裡支吾了幾聲,卻也沒有能夠攔住蘇昊。
老工匠在前面帶路,蘇昊和李贄跟著,與眾工匠一起。來到了先前那年輕人所說的七作塘,也就是相當於船廠的七號船塢。只見在船塢旁邊,果真堆著如小山一般的一堆木料,其中最長的足有上百米。當年人們對於征服海洋的遠大抱負,由此可見一斑。
蘇昊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有一群工匠在忙碌著幹活了。他們使用各種簡單機械。把木料一根一根地吊起來,搭在架子上,然後拎著油桶,認真地在木料上刷著桐油。遠遠看去,可以看到那些木料光潔如初,顯然是一直都得到了良好的保養。提舉田道涵身穿便服,在工匠們中間揹著手來回巡視著,先前對蘇昊他們的那副死板面孔上,居然掛著一縷淺淺的微笑。
聽到有人過來的動靜,田道涵扭頭看去,見到與工匠們走在一起的蘇昊和李贄,他的臉刷地一下就沉了下來。他回頭對身邊的一名兵丁說道:“去,把那兩個商人給我攔下來,不許他們靠近作塘。”
提舉司也算是一級衙門,雖然落魄,但也還是有幾名聽差的兵丁。那兵丁聽到命令,端起長矛一路小跑來到了蘇昊等人面前,虎著臉攔住路喝道:“站住,提舉讓你們不得靠近作塘。”
蘇昊和李贄站了下來,跟在他們身邊的田伯自覺失職,連忙向田道涵跑去。蘇昊看到,田伯跑到田道涵跟前後,田道涵瞪著眼對田伯說了幾句什麼,想必是在對他進行訓斥,隨後,田伯就轉過身,又跌跌撞撞地跑回來了。
“二位客官,我家老爺說了,二位找到工匠就請回吧,作塘重地,閒人免入。”田伯沒好氣地對蘇昊和李贄說道。
蘇昊道:“田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