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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將為其正義所動,聽任其出家。獲釋後,他即易服為僧,改名弘智,字無可,別號大智、藥地、浮山、愚者大師等。晚年定居江西廬陵青原山,自稱極丸老人。康熙十年(1671年)冬,方以智為他事牽連被捕,解往廣東,途經江西萬安惶恐灘頭,因疽發卒於舟中。
方以智酷愛自然科學知識,自幼塾中誦讀之餘,即好窮物理,曾謂“不肖以智,有窮理極物之僻。”(《物理小識》卷五)明清之季,西學東漸,方以智一面秉承家教,以《易》學傳世,一面又廣泛接觸傳教士,學習西學。經過孜孜不倦的努力,他終於在哲學和科學兩方面都取得了很大成就,達到了相當的高度。
方以智學識淵博,《清史稿》本傳說:“以智生有異秉,年十五群經子史略能背誦。博涉多通,自天文、輿地、禮樂、律數、聲音、文字、書畫、醫藥、技勇之屬,皆能考其源流,析其旨趣。”這一評價並不過分,他在許多領域都有自己獨到見解。例如,在學術分類問題上,他把學術分為三類,說:
“考測天地之家,象數、律歷、音聲、醫藥之說,皆質之通者也,皆物理也。專言治教,則宰理也。專言通幾,則所以為物之至理也。”(《通雅&;#8226;文章薪火》)
在這三種學術中,他講得比較多的是通幾與質測。他說:
“寂感之蘊,深究其所自來,是曰通幾;物有其故,實考究之,大而元會,小而草木蠢蠕,類其性情,徵其好惡,推其常變,是曰質測。”(《物理小識&;#8226;自序》)
可見,所謂通幾,是對事物發生根本原因的探討,而質測則要求腳踏實地考察事物變化原因,按特性予以整理分類,總結驗證已知規律,預測未來發展變化。顯然,通幾與質測是從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著眼對學術活動所做的分類。在中國,這種分類是方以智的獨創。
在天文學方面,方以智結合中國傳統的天文學和當時傳教士傳入的西方天文學,討論了地心學說、九重天說、黃赤道、歲差、星宿、日月食、曆法等天文學問題。對於西方天文學知識,他非常重視,經常追蹤西方天文學最新進展,例如他在討論天體運動軌道問題時,就曾根據西方用望遠鏡觀天發現金星有周相變化的事實,提出了金星、水星繞太陽執行的正確猜測。
方以智接受西方科技知識,並非盲從,而是經過自己的認真思考、消化。例如他對於西方地圓說,就是首先考察了地圓說賴以成立的觀測證據,然後才加以接受的。對於傳教士的錯誤說法,他則予以批駁。例如傳教士曾說,太陽半徑為地球半徑的160多倍,而太陽距地球只有1600多萬里,方以智指出這是錯誤的,因為據此計算(定地球圓周長約9萬里),太陽的直徑就將近有日地距離的三分之一大,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他運用自己的“光肥影瘦”理論,對這一問題做了解釋,指出人目所見的太陽圓面比實際發光體要大,因此按幾何方法進行的測量並不準確。他的這一理論後來被《曆象考成》的作者所接受。
在物理學方面,方以智更有諸多創見。他從氣一元論自然觀出發,提出一種樸素的光波動學說,認為:
“氣凝為形,發為光聲,猶有未凝形之空氣與之摩蕩噓吸。故形之用,止於其分,而光聲之用,常溢於其餘:氣無空隙,互相轉應也。”(《物理小識》卷一)
顯然,方以智認為,光的產生是由於氣受到激發的緣故。由於氣瀰漫分佈於所有空間,彼此間無任何空隙,被激發的氣必然要與周圍靜止的氣發生相互作用,“摩蕩噓吸”,將激發傳遞出去,這就形成了光的傳播。由此,方以智所描述的是一種樸素的光波動學說。為了與近代光的電磁波動說相區別,可以稱之為氣光波動說。
從氣光波動說的角度出發,方以智進一步提出了光不走直線的主張,他把它叫做光肥影瘦,認為光在傳播過程中,總要向幾何光學的陰影範圍內侵入,使有光區擴大,陰影區縮小。他並且指出,由於光肥影瘦現象的存在,使得基於光線直進性質進行的測量得到的結果都不準確。他說:
“物為形礙,其影易盡,聲與光常溢於物之數,聲不可見矣,光可見,測而測不準矣。”(《物理小識》卷一)
為了證實自己的觀點,他還做了小孔成像實驗,並且努力用自己的理論去解釋常見光學現象。所有這些,在物理學發展史上,都是很新鮮的。
另外,他對於光的反射和折射,對於聲音的發生、傳播、反射、隔音效應,對於色散,對於煉焦、比重、磁效應等諸多問題的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