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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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誰是丁玲啊,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呀?”
黃祖炎用手指一指:“就是我們對面屋子裡的女同志。”
丁玲很瘦,滿臉的皺紋,只是一雙大眼睛有點神氣,整天不聲不響地悶在屋裡看書。我每天順便給她打洗臉水,送三餐飯。丁玲那時就不簡單,和黃祖炎一樣,都在中央政府的灶上吃中灶。
有時,丁玲和黃祖炎在院子裡聊天。說起西安事變,她恨恨地說:“應該殺了蔣介石這個劊子手。”
那天清晨,我從教堂後院的大灶打來一壺熱水,剛剛走進首長夫婦住的院子,毛主席的警衛員急匆匆跟進來,他問我:“你的首長在家嗎?毛主席來啦!”
說話間,毛主席站在院門口高喊:“老黃在這裡麼?丁玲在麼?”我扭頭望了一眼院子裡的毛主席,轉身推開東屋的門扇。首長夫婦正在炕上穿衣,我一邊倒洗臉水,一邊告訴首長,毛主席來了。隨後去給丁玲送洗臉水。
毛主席不停地喊著丁玲的名字,邁步跨進堂屋的門坎,迎面看見我,正要與我打招呼,丁玲從西屋迎了出來:“丁玲在呀!”
毛主席說:“過年了,秀才們好吧!丁玲同志還好吧?”
丁玲的臉色紅了:“哎呀!你還來看我,我還打算去看你呢!”
毛主席說:“行啦,我來看你,你就莫去嘍。”說著,他走進丁玲的西屋。
丁玲的房間裡,一架單人木床,一張白茬木桌,一對白茬木椅。牆角下堆著兩隻破舊的皮箱,一些書籍散放在窗臺和皮箱上。我一邊往洗臉水裡倒熱水,一邊聽他們的談話。
毛主席坐床鋪上,丁玲坐在對面的白碴木椅上。毛主席說:“你到延安這下好了吧,精神上、語言上不受壓迫了吧,自由了吧!”丁玲只是點頭,只是笑。
毛主席見我站在門口:“嗬,你這個小娃子,又到這裡來了!過年好啊!”
丁玲問:“主席,你怎麼認識他呢?”
“我認識他,比你還在前呢!那次在保安,我專門看過他們幾個娃娃。”
丁玲:“喲,那是一個‘紅小鬼’呀!”
毛主席轉過來問丁玲:“你現在寫點什麼文章?”
丁玲瞟了我一眼:“啥子文章也沒寫,只是看書。”
毛主席說:“有啥好書呀,也讓我看一看!”
丁玲:“沒有啥好書,亂七八糟的隨便看看。”
毛主席要求丁玲:“你應該多寫些‘饃饃’出來。”
丁玲怔了一下,又笑了:“沒有問題,早晚得有饃饃。”
我站在一旁,聽得納悶:“白麵饃饃也能用筆和紙寫出來?那不神了?”丁玲和毛主席一齊望著我,沉默了一會,毛主席說:“好啦,我去給老黃拜年去!”他走到堂屋裡喊首長的名字。
首長在東屋裡說:“老毛請進,老毛請進,我正在洗臉吶!”
毛主席哈哈大笑:“啊呀,你們真是一個懶漢,一個懶婆。”朝玉英拖著滾圓的大肚子,倚在炕沿上,垂頭不語。
毛主席又問:“玉英幾時生娃娃呀?在我們中央醫院裡生娃娃?還是另有打算呢?”
黃祖炎說:“準備送她回延長,他的母親家,讓媽媽照顧她吧。那裡條件還比我們醫院好一點吧!”
毛主席說:“那可夠危險呢!”
首長說:“這兩天,我就讓他倆走。”
毛主席:“這小娃娃,又做勤務,又做警衛,還要作保姆!好啦,你可要盡心盡力喲,一定照顧好她,給我們抱一個‘小紅軍’來,有你一份功勞。”
毛主席走後,我去問丁玲:“毛主席說寫出‘饃饃’來?這是真事嗎?”
丁玲輕輕地笑:“毛主席說的‘饃饃’就是精神食糧呀,精神食糧就是書報呀,戲劇呀,電影呀,他是讓我寫書以後主席再來;或者別的客人來,你不要站一旁聽我們談話,這樣不好,不禮貌。”
我答應她:“還有這些講究我記住啦!”
我又跑去問首長:“毛主席怎麼說過年呢?老百姓也沒有放鞭炮,大灶也沒有給我們吃頓大米飯呢?”
首長:“毛主席高興唄,他急著想過年呢。”
我說:“該過年就是過年,還有瞎說的。”
首長:“臘月二十三,也是一個小年,元旦也是一個年,農曆元月初一也是一個年,毛主席可以隨便說吧!”
很快,我護送首長的妻子回延長縣的孃家生娃娃,等我再回延安,沒有再看見丁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