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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離開皖北老家時,儘管大傢伙都猜著這鐵礦工地上的活,不比地裡活省力,但是大傢伙還是顯得很輕鬆,在船上的時候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盡情玩笑。可到了這,才知道,這裡的活比想象的要重。
到了經淮河,又經大運河進了長江,到了這馬鞍山鐵廠的工地上,大傢伙先是的按十一人分成一個班,49人分成一個小隊,十個小隊分成一個大隊。然後又個半個月的訓練,成天教人走路、列隊,站不好隊、走不好路的棍子不說話就揮了上來。
當時吳省蘭還恨那些提棍子的教官個牙癢癢,可半個月後才上工地,接下的日子,甚至的讓他懷念的起訓練時的捱了棍子了,一個區隊正好三個大隊,每個大隊連續工作六個小時,然後休息十二小時,一天到晚四個班次輪流不停。一天干夠十二個鐘頭,還不準請假。
“哎”
揉著擔土、抬石時壓的依有些痠痛的肩膀,吳省蘭嘆了口氣,和其它人一樣,他也想過走,可卻又捨不得這地方,這地方有壞的,可也有好的。
身上的帆布褂子,磨了兩月都沒磨料,不僅結實還擋風。而且這裡還有食堂,只要上工下工的時間一到,準有飯吃,上工前一頓白米飯管夠不說,下工後面條只管可盡吃,四頓飯裡有兩頓帶著葷,這日子過的,用旁人的話說。
除了累點,比那財主日子吃的還對勁。
“嘟”
念著這裡的好時,上工的哨聲響了起來,原本還窩在被窩裡的人,幾乎是聽到哨聲後,就麻利的穿起了棉襖、棉褲,這裡的活苦、飯好,工錢高,可相應的規矩也多,上工的哨子響,有袋煙的功夫洗臉,動作慢的隊長的棍子會朝屁股上打去不說,吃飯排到後面,肯定吃不著第二輪。
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還睡著的人就一個個拿著飯盆湯匙,敲敲打打地湧出了棚屋,一出去,直接用飯盆盛上一盆水,先使勁漱漱嘴然後便直接把冰冷的水倒在毛巾上,朝著臉上糊嚕兩下,這就算是洗漱完了。
“開飯了,開飯了。”
走在前面的馬有財一邊走著一邊把飯盆敲得特別的響,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他走到竹棚屋另一頭的門前,對著裡面大聲喊了一嗓子。
“開飯了晚了就吃不著了”
“狗日的,誰沒聽著啊這麼大聲幹什麼。”
“怕你們沒聽見呀。今個洋歷年改膳,炒蘿蔔,還有大塊的滷肉。”
馬有財一點不惱,嘻笑著說。
“好久沒吃這麼香的滷肉了。上頓,我起的晚些,就吃著兩塊,今個再怎麼著,也得吃個它三塊。這麼大的一塊肉,就是地主過年時都吃不著”
他興奮地說著,眼睛裡閃動著愉悅的光芒。
“你這麼吃,趕回頭,這工幹完了你還吃著西北風去”
在旁邊的一個同鄉瞪大眼睛問著他。
“先吃了再說嘛。吃過肉餓死,總比沒吃過餓死強走啊,去遲了滷肉可就沒有了。”
馬有財催促著說。雖說互相喊著,看似亂,可這去吃飯時,卻都是個按班和小隊排著隊,拿了飯盆的吳省蘭,跟著大家一起向食堂走去。
“狗日的,這幫黑皮子,他孃的就是舒坦”
朝食堂走去時,馬有財瞧著過去田籠上站著那些穿著黑色軍裝的護礦隊,嘴裡罵著可那臉上卻帶著十足的羨慕。
“一個月六塊現大洋啊揹著槍在這裡頭巡著就成,那像咱們累死累活的,一個月才四塊半大洋啊”
“別以他們的日子好過,你揹著四十斤的磚頭早晚跑上三十里地試試咱們乾的是辛苦活,人家乾的是賣命的活,要是有土匪的話,他們可就得操傢伙和土匪扛上到時指不準就丟了性命。”
吳省蘭倒沒什麼羨慕的,他爹當過淮軍,雖說憑著當兵時一月能剩下兩三兩銀子,幾年下來家裡置了十幾畝的地,可後來卻在遼東丟了性命,那會他年歲小,家裡就老孃自己撐著,原本過的還算可的家也就這麼敗了,管他是淮軍還是什麼護礦隊,丟了性命一切就全沒了。
兩紮的死麵饅就著一盆蘿蔔菜、大塊的滷肉,一會的功夫就吃完了,再喝上一大盆雜麵稀飯,飯吃的香,香勁過了,就得去上工,隊長們的哨子幾乎是在他們剛抹嘴的功夫就響了起來。一陣風呼嘯著橫掃過來,把吳省蘭頭上的斗笠吹歪了。他把斗笠扶正,下意識地把衣服拉了一下。他的帆布棉襖外頭還穿著件用破麻袋片做成的衣服,這件衣服看上去極其的粗糙和簡單,寬大的衣身接上兩個寬大的袖子,前襟縫上幾對可以紮緊的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