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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擔心的,她擔心的不是城外的官軍,官軍來了,見著這家門口掛著的牌子,自然不敢打擾,畢竟爺爺是朝廷二品大員反仕回來的,她擔心的是光復軍。
嶽州光復後,這所有的男人都要剪辮子,今天是三天限割辮的最後一天,若是他們來了見爺爺。
想著這寧欣便朝爺爺腦兵那花白的辮子看去,爺爺不願剪,他說寧家五代為官,要當大清國的忠臣義子。
可可咱是漢人啊寧欣皺著眉團,想著大前天光復時,在鼓樓上的那出《江陰之地》的戲文,那戲文裡江陰的義士留髮的表忠,鄉老們攜炸藥進營時絕然,蒙童的自殺、婦人跳井的忠義,還有那滿清的殘暴。
“我堂堂皇漢之貴胄,為何跪那蠻虜之奴”
寧欣想說,但卻不敢在爺爺面前說出來,在那戲文裡,像爺爺這樣人就是那兩字著實的刺耳,若是爺爺聽到了。
瞧見孫女在看到自己辮子後流露的異色,寧澤心下嘆了聲。
“欣兒,是不是擔心爺爺不剪辮子?”
寧欣點點頭,怎的不擔心。那光復軍在據嶽州當天,便砍了幾百人的腦袋,連那胡知府只道著一句。
“我受朝廷重恩,豈能屈於爾等亂民”
便被光復軍視為漢奸,在鼓樓演完那出《江陰之地》後,被砍了腦袋以祭英靈。
“老爺”
這會一個僕人衝了進來,臉上帶著惶色,他袋後披散著頭髮,這是爺爺允的寧家家僕可自選是留辮,還是守辮,家僕們當天就全剪了辮子。
“老爺,督督政府派人來了”
僕人說著五名荷槍的兵佐卻是走進了寧家的大宅堂廳裡,寧欣看著帶著的少年雙眸頓時睜大,全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是他他怎麼是他。
進了廳,瞧見站在寧澤身後的寧欣,李卓義未露出多少情感,只是行了個軍禮。
“寧老先生”
“我道是誰那原來是李家三少爺啊”
寧澤微抬下眼簾。
“這李家可是世代忠烈,當年李南雲兄乃是寧某至交好友,隨左帥平西北之亂,戰隕陝西,李兄之子李佐勤、李佐仁更是於臺灣、於京城身十數彈力戰而死,李家世代忠於朝廷,未曾想這李家,現如今倒是出了個亂臣賊子”
目一瞪寧澤倒是顯出幾分官威來,對站在面前的年青人,寧澤嘴上說厲,可心下卻是痛著,這這李卓義是餘光撇見孫女煞白的臉色,他是寧家的未進的姑爺。
刺耳的話並未讓李卓義露出什麼情感,而他身後計程車兵卻是不幹了。
“長官,和他廢什麼話直接割了的省事”
說著話那士兵便抽出刺刀來。
“住手”
喝止士兵的行動後,瞧見欣兒面上的惱色,李卓義心中苦嘆著。
“寧老先生需知軍令不可違”
寧澤站起身來,挺起胸膛直視的面前的這未進的姑爺。
“頭可斷,辮不可斷”
“爺爺”
爺爺的舉動只讓寧欣嚇了一跳,連忙護在爺爺身前,雙眸逼視著自己未來的夫婿。
“阿義他他可我爺爺,也是你爺爺”
“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那是索虜蠻族所為,非我等炎黃貴胄所為”
未過門的妻子站在那,只讓李卓義苦笑一下又搖搖頭,然後抬起頭直視著寧老爺子。
“不剪辮者,一率視為漢奸,若寧老先生一意孤行,只恐將來光復後,怕會於岳陽城門前碑上留名,屆時寧家將世代為人所恥還請寧老先生自省”
“屆時寧家將世代為人所恥還請寧老先生自省”
坐在椅上,寧澤腦中盡是自己那孫女婿的話,神情越發的複雜起來,看著桌上那張他走時留下的傳單。
“立漢奸碑於城前、鄉街、村前,刻兩百六十年漢奸本地之名,以恥警後人”
“拒剪辮者,刻其名。以死留辮者,刻其名”
這一字字、一句句,只讓寧澤面上盡是悲色,他想成自己之忠義,又恐汙卻寧家未來千百年之名聲,死不得、留不得的兩難只讓他擠出些老淚,猛的站起身走到院內朝著京城方的跪拜下去。
“皇上、太后,非寧澤不忠,只是”
泣不成聲的哭訴著,寧澤連叩幾個頭後,抓住辮子時手又顫抖起來。才揮手剪掉了腦後的辮子,花白的辮子剪掉時,他只覺心中之念似潰於髮辮散開的那一瞬間。
看著跪在院子裡的爺爺,寧欣的嗓子眼哽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