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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著茗的劉坤一輕抬眼簾看了在那唯唯諾諾站著的侄子,心下禁不住卻是長嘆一聲。
“能賢,知道你犯下什麼過錯嗎?”
“侄侄兒,卻是不知!”
劉能賢的聲音顯得有些結巴,他真不知道伯父先前的怒火由何而來。
“你可知道那日徐世昌請你去聽戲,為何又邀那瘸子!”
伯父的反問只讓劉能賢心下一緊,這江寧府裡怕沒什麼能瞞過伯父他老人家的眼睛,想到那日自己收下徐世昌五千兩的銀票,心頭更是為自己擔心起來,伯父向來不恥那袁宮保的為人,姑姐不說甲午年間他棄陣而逃,便是戊戌棄聖謀富之舉雖應得伯父的心,可終歸還是不喜那棄聖叛友之舉,用伯父的話他袁世凱就是“大清國的司馬昭”,這一語雖是私下裡說著,可那話卻是夠毒的。
“侄、侄兒不知!”
劉能賢又下頭低了一低,全一副受訓的模樣。
“那徐世昌是袁項城的心腹,袁項城更是野心勃勃之輩,徐世昌來江寧時,旁邊人不尋,偏生尋那陳瘸子,正是為袁項城拉攏可用之人!”
瞧著劉能賢那般模樣,劉坤一心下是那著嘆著,劉家的這些個後輩沒有一個成器之人,更沒有一個可堪之材,將劉家的晚輩與那瘸子一比,心下卻是嘆著。
“那瘸子,骨頭過硬,不適官場周旋,可他肚子裡的經世手段卻非旁人所能及,無論是幹什麼,歸根到底只有一樣東西最實在,就是銀子,朝廷辦事要銀子,官員升遷要銀子,領兵打仗更得要銀子,袁項城手下握著武衛右軍,開幕數年更聚賢於幕,可那袁項城幕中卻無一位有經世手段的人物,李合肥手下有盛宣懷、左季高手下有胡雪巖,曾帥幕中曾帥之成後豈能與李合肥相提!便是左季高”
劉坤一這會卻是沒再說下去,他心下似是感嘆可惜著那陳瘸子晚出十年,否則,哎!心嘆一聲,他卻又看著劉能賢。
“這些個道理,徐世昌豈會不知?可你”
想到侄兒的短視,在徐世昌拉籠的陳默然時便出言敲打,那陳瘸子是骨硬之輩,偶有打敲或有所用,但也可能適得其反,在那時候,若是換上一腹能撐船的角色,怕會用另一番話,說得只讓那陳瘸子感激,同時絕了徐世昌的心思,可能賢卻好,事得其反啊。
“能賢無能!”
劉能賢忙跪下去磕著頭。
“得了,不要提這個了,那瘸子雖說骨硬點,但也是感恩之輩,只要老夫在一天,他必不會為袁項城所用,只是劉家啊!”
搖頭著頭,劉能賢閉上了眼睛來,劉家後繼無人的現實,每每總是讓他心嘆不已,劉家這輩子的富貴,怕從他劉坤一這便斷了。
可惜了,想到那瘸子的骨頭過硬,在官場過剛易折不知埋了多少棟樑,否則便是拼了這張老臉,他也會把那瘸子納入自家門下,為其保個真正的出身,可惜!可惜至極。
“伯父,那瘸子近來似是用著伯父你的名字”
一直跪在地上的劉能賢似是無意的說了一句,卻只換得劉坤一掙開眼來,看著這跪在地上的侄子在心下又嘆一聲。
“是用我的名字為他的浦東張目嗎?我知道,這江寧城裡都鬧開了,連他徐世昌初來江寧都知道了,我若不知,還署理什麼兩江!”
端起茶杯,劉坤一朝著舫外的小湖看去。
“三十八天,他那名不見經產業公司便籌賣了兩百餘萬兩公司債券,能賢,這等手段豈是常人能及,你拿著老夫的名字,看看能不能籌著幾百萬兩銀子來。老夫這輩子看人,沒走過眼,可在陳瘸子這裡,我卻走了眼!”
說出這番話時,劉坤一的臉上擠出些不鹹不淡的笑來,望著湖面時的目光卻顯得有些複雜。
“我從不擔心那瘸子,有朝一日會翻出我的手掌心來!”
跪拜在地劉能賢只是聽著,伯父那一套識人、用人的手段,怕是他學上一輩子也是學得不的。
“在大清國若想做個商人,若想自保,一是攜洋以自重,以洋人抬高自己的身價,二是結交朝中要員!”
說出這番話時,劉坤一卻看了眼劉能賢,似乎是在提點著他用人之道。
“那瘸子初來江寧之時,這兩點沒一點是他能沾上的。”
“伯父,這是為何?”
劉能賢卻是好奇了起來,為什麼伯父說那陳默然當初沾不上這些!
“只要那瘸子去開發那個浦東,便攜不了洋,自不了重!浦東,浦東那地方的銀子燙手而扎手,那是在洋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