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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的養兒,看過菊子兩次,禮錢都行過了。一日大雨滂沱,虎奶奶發現王騾竟和菊子一同不見影了,走時沒少兜摟走她的細軟與首飾。虎奶奶叫來了縣大隊的六叔,嗚呼擂槌地要他出面,到縣上請示縣長。縣長將告示一直髮到甘肅平涼,緝拿王騾。
哪知王騾與菊子並未跑遠,只也是翻了幾條大溝,北上六七十里,到鄢崮村投了龐二臭,在村東胡同口,尋了一面土窯住了下來。此時的王騾再也不是他當年在染坊做徒時黑不溜秋的模樣了。龐二臭幼年的時候便與王騾交好,一個被窩裡睡,挑逗於他許多。如今的王騾生得是身長面白,猶如粉做面捏的一般。龐二臭少不得驚異了幾日,只恨那狗日的王騾胯下多個行具兒。王騾躲到鄢崮村,倒是十二分的安全。村裡除過龐二臭,又極少那出外透風的人,所以平平安安窩藏了半年有餘。
也合該著一對盜男淫女走運,竟是遇上了解放。這一來,縱是個不了的天大禍端從此也一筆勾銷了。再者虎奶奶自個兒親手打死過丫環,這在政府看來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沒等咋就給捕了。接著是打土豪分田地。王騾落難在此,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所以這倒適合他了,前後跟著政府的同志,尻子一扭一扭地跑世界。若不是後來查出他跟虎奶奶的一段混賬經歷,興許入黨提幹也未可知。
當時的葉支書二十郎當歲的光棍,在村中正派人眼裡是個名聲在外的窮痞爛杆子,不過倒是積極要求進步,肩不離槍,將政府的同志跟得很緊。一天夜裡,葉金髮給王騾扛來一盤繩索。務弄農活的人也都知道,這東西是犁攏耙耱收割碾打離不了的東西。王騾認出是沒收了地主鄧連山的家產,吃了一驚,心裡念道:〃賊人吃天憑膽大,竟敢在政府同志眼皮底下做事!〃再想,自己作為一個外來客,底細不摸,還是不聲張為好。不敢要也不敢不要,給葉金髮墊了兩塊銀元,連夜在門前挖坑埋了。又過不久,葉金髮又給他抱來一床不知是從哪個財東家劫來的花紅緞被,王騾這次說死也不敢收羅了。只是那菊子蓋了一冬的破絮子,看見便喜歡得沒法,高低不撒手。王騾與葉金髮整整說了半夜,摸清底細,知道葉金髮是好吃嘴缺錢,這才捏捏裹裹收下。隨後幾年,葉金髮入了黨,雪天雨地地奔波,為民辦事,極受擁戴,見天一副眉眼,不知不覺成了一村之主。
這期間王騾受了大罪,戲是不能唱了。只是每到冬閒,在鎮子的集會上,一幫河南的客人臨時搭班組成的劇社邀請,多少出面唱幾摺子,但終歸不似鳴鳳劇社的規範,由人寵著慣著,唱一唱自個兒便無趣了。
王騾不唱戲便沒有了依託,又回到堯廓道上,拴個小毛驢車,發些瓷壺瓦罐,往鄢崮以北的黃龍山裡頭變賣。錢沒掙幾個,倒是練出了翻山駕嶺的好腿功。堯廓道也不似往昔的繁華,幾家大瓷廠合併成一家公私合營的企業,裡裡外外許多規矩,生意極不好做。家裡添下了二女一男的食口,過去倒騰人家虎奶奶的那點零碎,雖說是有十二分的珍貴,但到鄢崮村這雀兒不拉屎的地方,騾子也賣成驢價錢了。坐吃山空,倒騰了幾年,終於是入不抵出,窮困起來,及到那〃文化大革命〃年月,便常有那揭不開鍋的時候。人道說,王騾在外頭瘋跑,投機倒把,販瓷賣碗,所幸的是葉支書並不打擾於他,你知這是為何?
《騷土》第四十三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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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多年以前,王騾趕著毛驢車,行走在那去洛川的羊腸小道上,一陌生的去處,路上山勢峭立,古木參天,極是兇險。這一走幾十裡,不曾見到人家。幾近下午,又下起了一場雷雨。卻說這雨來得古怪,偏將王騾一身單衣都貼在身上,活活地箍出一個人形來。褲襠底下那邋遢物件兒,也像個倒掛的金鈴兒,不來不來(搖擺狀)地擺動著,極是不雅。人到這種時候自顧不及,只一氣趕著驢車往前奔走。走了幾里,恰好雨也住了,這時突然看見山窪的地方有幾眼破土窯,一個不大的院場旁邊,顯出一戶人家。王騾一見大喜,慌忙趕了過
去。沒待走近,卻見一位身形瘦長的婦女早已立在那柴門之後,鬼鬼祟祟朝著王騾窺探。看著看著,倒閃出身來,喜姿媚和地招呼他。王騾一看,自不覺吃了一驚。這裡有幾句詩文,形容這般年齡的女人見到男人後的眼神。詩曰:
黃蠟蠟一盤臉面,鑲一對攝魂的雙星;
灰碴碴一張薄唇,咬一口嚼人的金玉。
王騾看到眼熟的地方,不覺失口叫道:〃鳳媛姐!〃這一聲將女人從夢裡叫醒,即刻認出是舊日劇社裡那百靈百俐的王騾,三腳兩步撲了上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