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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你們都是優秀的將領,只要你們打勝仗,本王就是最安全的,這個道理,你們明白嗎?”
理論上的確如此,可實際上,主帥的生死同樣影響著一場戰爭的成敗。
“你們先出去吧。”燕王揮揮手,“讓軍醫送點刀傷藥來。”
燕飛與朱能、馬三寶退出中軍帳,唯有朱隸仍然跪在地上。
“你擔心本王的安危,你以為本王不擔心你嗎?”燕王走到朱隸面前,伸手撫摸著被他的那一馬鞭抽得腫起的鞭痕:“為什麼不躲?”
“四爺。”
朱隸抬頭望向燕王,見燕王一向冷漠的嘴角噙著微笑,眼神深沉而溫暖:“小四,這是你最後一次跪本王,從今以後,無論什麼地方,無論什麼場合,你都不必再跪本王。”
朱隸目光迷茫,他彷彿看到了燕王身穿黃袍,威嚴地坐在大殿上,接受百官朝拜,而自己卻站在一旁,內心不禁自嘲地笑了。
自從發現自己對靖難一無所知,朱隸真把自己當明朝人了,靖難的過程是不知道,可是靖難的結果朱隸很清楚,乍一聽到燕王沒回來,所有的思維全部短路了,居然擔心燕王會死。燕王怎麼會死呢,燕王以後要做皇帝呢。所有的人都可能死,燕王也不會死。笨!純屬腦子被驢踢了。
“起來。”燕王拉起朱隸,完全沒有注意到朱隸臉上那種白痴般的笑容,“把盔甲脫了,軍醫為你包紮一下。”
“陪本王出去走走吧。”看著軍醫為朱隸包紮好退了出去,燕王也跟著走出帳外。
四月的夜晚已不覺寒冷,朦朧的月光灑向大地,將蕭蕭戰場偽裝成了和平。
朱隸和燕王一前一後沿著河邊緩緩地向上遊走去。
“小四,如果本王起兵前知道你能活著回來,也許不會起兵。”燕王口氣平淡,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朱隸看著燕王的背影,神情愕然。
“你活著回來了,本王也曾經想過放棄抵抗,歸降朝廷。”
朱隸更驚愕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燕王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得,知道朱隸不走了,也站下。抬頭看著月亮,半晌才輕聲說:“本王很怕失去你。”
燕王的這句話似乎只在口腔中迴響,聽在朱隸的耳朵裡,卻像在天地中共鳴。
“允炆是個好孩子,但太軟弱了,做人軟弱些沒什麼問題,最多受點氣,但作為一個皇上太軟弱了,會使一個國家軟弱,對內正氣壓不住邪氣,對外不能揚國威,穩邊關,朝堂上不能鎮服群臣,朝堂下不能壓服兄弟。這樣軟弱的皇帝,不出十年,大權就會旁落,甚至改朝換代。”
朱隸真沒有想到燕王會有這樣一番想法。
燕王隨意地坐在岸堤上,拍拍身邊的空地,朱隸也走過去坐下。
“父皇打下這個江山不容易,我們做子女的有責任守住它,雖然現在週四邊境看似穩定,但北面的蒙古人不過是等待時機,東面倭寇也虎視眈眈,南面和西面,也不是一片太平。國家還很貧困,父皇抑商興農的政策短時間很有成效,但長期執行,會遏制經濟的發展,官吏報喜不報憂,鑽營拍馬,這樣的一個國家交給允炆,他能治理好嗎?”
燕王像是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常好聽眾,侃侃而談。
朱隸默默地聽著,他知道燕王個別的地方也許偏激了,但總體他說的沒錯。
“很多人都認為本王起兵是為了一己之利,真要這樣,本王不會把你放在危險的地方,沒失去過,無法體會那種徹夜難眠的想念之苦,本王嘗過,不願意再嘗。但是為了社稷,本王卻不得不再冒這個險。”燕王轉頭看著朱隸,眼睛在月光下反著光。
朱隸回望燕王,他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對燕王感情這樣深,感情是相互的,燕王望向他的眼神中有慈父愛,有兄長情,他才會像對待父親,對待兄長一樣,將燕王時刻放在心上。
握著朱隸的手,燕王鄭重道:“本王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你與太子相處不過半年,太子的離去已經讓你近一個月神情恍惚,本王怎敢重蹈太子覆轍。”
朱隸的眼淚終於滑落,他明白燕王的意思,為了不讓他傷心,燕王也會保護好自己。
“小四也不會再讓本王品嚐徹夜思念之苦,對嗎?”
朱隸閉上眼睛,點點頭。
風吹過面龐,吹乾了臉上的淚水,涼涼的,很舒服。
“回去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燕王說著站起來,並沒有放開朱隸的手,拉著朱隸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