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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不知怎麼的,當時看到陸臻冷靜逼視而來的清朗目光,他居然就是忍不住有種衝動要為自己辯白,想要解釋,面對那雙清亮逼人的眼睛,心中有一種複雜的渴望在催促:說服他,讓他懂!
想要證明,證明自己,證明他從不苛刻,證明他從來沒有站到他們的對立面去,沒有,從沒有
一直以來他的願望都是如此,想要和他們在一起,出生入死,同生共死!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可是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是從來不在乎被誤解的,尤其是,被新兵!他一直相信只有真實的槍林彈雨,真實的屍體與鮮血才能教會他們生存的本質,抹去所有虛偽的矯情,而在那之前,他需要錘鍊出最堅強的身體去面對。
夏明朗一路思索,忽然身形一停,沉聲喝了一句:“出來吧!都跟了一路了。”
路邊的樹叢裡閃出兩個人影,方進馬上笑嘻嘻地湊過去:“隊座”
夏明朗看嚴隊那輛越野車正停在路邊,手上一撐坐到前臉上:“方進,過來!立正!”
方進聽著口令站過去,站成一根木樁。
“說吧,跟著我幹嗎呢?”夏明朗一手猛掐方進那張小包子臉,掐得他吱嗷亂叫:“隊座,隊座這事不怪我啊我們這不是快吃完了,就看著您遛著狗進來了麼這不是楷哥他不放心麼。”
夏明郎無奈了:“我說,你們倆還真怕我把人給整死了?”
這下子,兩名干將齊齊笑得僵直,眼神中流露的訊息是:對!很怕!
“隊長,那小野豹子挺可愛的,能留下嗎?我挺待見他的。”方進又纏上去。
夏明朗有點心不在焉:“放心吧,那小子留定了,只是留下來進總部支隊還是進行動隊的分別。”
“我覺得他能撐住。”鄭楷忽然很篤定地說道。
夏明朗笑了笑,心道: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那徐知著呢?那小子神了!上回陳默把他的靶紙帶回去給老肖他們看,丫挺的那幫子熊人都說默默學術造假。後來狙擊訓練過來溜了幾天邊,現在個個都在家裡玩兒命地練,說是怎麼也不能讓新丁給滅了。”
“徐知著的確,很好的狙擊手,很可能會比我還好!”夏明朗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我對他沒把握。”
“為什麼啊?”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麼,他人太冷,對自己太狠,想法倒多,我怕他將來會覺得不值。一個人,要是沒點把柄在我手裡捏著,我對他不放心。”夏明朗轉頭,看到方進越來越迷糊的臉,忍不住笑。
“那那,隊長,我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方進好奇起來。
夏明朗從車上滑下來,理了理軍姿,沉聲喝道:“方進同志!”
“到!”
夏明朗湊過去看他的眼睛:“你想知道。”
“是!”方進昂首挺胸。
夏明朗笑起來,嘴角往上勾,笑容越來越大,方進心中忐忑不安,眉心一點點皺起來,然後,穩穩地聽到他家隊長一本正經的聲音:“我不告訴你。”
啊隊長!方進無奈地撓頭:你又來了!
徐知著見陸臻久久不歸正在屋裡擔心,一聽到門響就從鋪上跳下來,打照面看到胳膊腿齊全,暫時放下心,冷不丁卻聽到陸臻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你們有沒有想過,咱們教官可能也是個好人。”
徐知著這一記嚇得不清,抬頭摸陸臻的額頭:這娃兒莫不是被打傻了。
“哎,哎”陸臻把他的手拉下來,“我是說真的,其實,他應該也是為咱們好。”
你,這
徐知著退後一步,皺眉想了一會兒:“那,那個你是不是得了那什麼斯,斯什麼的”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陸臻擦汗。
“啊,對對,還是你有文化。”徐知著有點慚愧。
陸臻長吁一口氣,擺擺手,算了,睡覺吧,明天保準又會是一個好日子。
“哎,你餓不?”徐知著在下鋪踢他的床。
陸臻翻身用被子頂住自己的胃:“還好,有吃的沒?”
“沒有了。”徐知著很沮喪。
“沒關係”陸臻睜大眼睛看窗外已經漆黑如墨的夜,徐知著在下鋪翻身,被窩裡傳出幾聲機杼的輕響,陸臻詫異地唔了一聲。徐知著解釋說今天晚飯後陳默要求他們都帶槍回來睡覺。
陸臻眼前一亮忽然一拍床鋪說:“對啊!”
“啥?”徐知著困頓地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