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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消失了。 “敢問元帥閣下,此次行動可曾獲得國防委員會的批准或授權?” 這個問題跳過了陸軍司令部、集團軍群和裝甲叢集三個層面,直接擺到了國防委員會的高度,毫無疑問是能夠將羅根一軍的。 “沒有”羅根毫不避諱地回答道。 “既然沒有,我就不太明白了”霍普納冷冷地問道,“元帥和曼施坦因將軍是以什麼作為根據採取這次攻擊行動的?” “基於我們對戰場形勢的分析判斷”羅根中氣十足地回答說。 霍普納進一步問:“那麼請再原諒在下的淺薄認知在目前國防軍的軍事原則中,個人對形勢的判斷,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個人意志’,能否凌駕於民主決策之上?” “當然不能”羅根不慌不忙地摘下自己的軍帽,“正因如此,我已決意在此次行動後向國防委員會遞交辭呈” 霍普納怔怔地盯著羅根,彷彿看到了一個失去理智的人,但對方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告訴他,此人的狀態正常得很 “一切責任將由我來承擔”羅根加重了語氣,“只要能夠用最少的傷亡和最短的時間贏得最終的勝利,這個代價是完全值得的” 霍普納無言以對,眼中的神色很是複雜。 羅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用和這個動作一樣隨性的口吻說:“將軍,平心而論,您是否真的認為這一作戰計劃是荒謬、脫離實際且毫無成功把握的?” 霍普納遲疑了幾秒,“站在純粹的軍事角度,它卻有采納的價值,可是如今我們已經掌握著巨大的主動,根本沒有必要冒這樣巨大的風險” 羅根轉過軍帽,低頭看著那鷹狀的帽徽,嘴角微微一笑,“戰爭中風險是無處不在的,我們每一次進攻都得冒險,如果只是因為懼怕失利而消極以對,如果因為害怕承擔風險而扼殺靈感,我們將淪為中庸,而不是國人心目中的精英。當年拿破崙皇帝之所以會失敗,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麾下將領們的中庸;當年元首之所以開闢新天地,就是對形勢做出了精確的判斷,從而在一次又一次高風險的行動中大勝而歸” 霍普納的嘴唇抖了抖,像是想反駁什麼,可卻沒有開口的機會。 “若是德國一開始就沿用你們現在的思維,不要說波蘭和法國,你們敢冒險吞併蘇臺德嗎?你們敢冒險合併奧地利嗎?你們敢冒險進軍魯爾工業區嗎?德國現在恐怕還只有一支十萬人的‘精銳陸軍’,在少得可憐的領土上做著復興的大夢”羅根的口氣並不激動,話語卻像是寒光四射的利刃。 霍普納剛剛張開嘴巴,羅根加快語速道:“確實,現在的德國不再是1918年、1933或是1938年的德國,現在的德國無比強大,但它並不是牢不可破的,蘇聯人還擁有數百萬軍隊,實力雄厚的美國政府正在背後支援著他們,英國流亡政府並沒有徹底屈服,甚至還有日本只要英國人以斷臂自保的勇氣向他們割讓資源豐富、戰略位置舉足輕重的亞洲殖民地,他們完全可以為了利益對我們反戈一擊我們必須以儘可能小的代價儘快結束這場戰爭你們難道什麼都看不到?” 包括剛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曼施坦因以及在場的每一名軍官,加上霍普納本人,都完全被這番話驚住了。 半晌,霍普納才像是從夢中醒來,他虛弱地說:“這些話您應該向國防委員會陳述,在這裡,我只關心戰場秩序” 羅根並不反駁,只是冷厲地看著這位現年55歲的陸軍一級上將。 霍普納心裡顯然很清楚自己的立場是多麼的可笑,他不敢再說一句話、一個字。 “我並不企盼您出手相助,但請給我們兩天時間我將一力承擔起所有的責任”羅根音調放得很平,似有乞求之意,卻也讓在場的不少軍官為之動容。 “您讓我非常為難”霍普納瞟了眼站在木屋門口的曼施坦因,陰著一張臉又向羅根敬了一個軍禮,轉身爬上桶車,向司機吩咐道: “回機場” 仍舊站在原地的羅根,默默目送霍普納遠去,直到桶車抵達停機坪,他仍能看見那對車燈。 “好了,諸位”羅根一動不動地說道,“我們也許還有兩天時間,每一秒都是寶貴的,請全力以赴” 但凡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以立正的姿態作為回應。 羅根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完整的雪茄,熟練地剪掉了兩頭的茄衣,望著燈光微微閃爍的停機坪,他心中頗多疑問:在法國戰役中,時任第16坦克軍軍長的霍普納以同樣是個敢打敢衝、雷厲風行的戰將,與法軍坦克展開會戰時甚至親乘坦克在一線戰鬥。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勇氣和智慧難道都被榮譽與滿足吞噬掉了?不,在沒有發生巨大變故的情況下,一個人的性格不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何況現在並不是霍普納一個人淪落“中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