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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他為“大晟樂正”,準他隨時在李師師家走動。宋徽宗當時職務最高,可以作為公務人員的標本,他藝術成就較高,可以作為文人的參照,從這兩個角度,可以說開創了嫖客史研究的一個嶄新局面。
靖康元年1126年末,金人破汴,主帥因久聞師師名,欲佔之,師師不從吞金簪自殺,後被尼姑抬到慈雲觀搶救得以復生,潛逃南方,在一農舍中偶遇周邦彥,二人傾訴衷腸,周邦彥不覺老淚縱橫。《耆舊續聞》中還說“師師欲委身而未能也”,因為周妻死活不允。嘆惜之餘周邦彥遂寫下《瑞龍吟》詞一首,中雲:“前度劉郎重到,訪鄰尋裡,同時歌舞。惟有舊家秋娘,聲價如故。知誰伴、名園露飲,東城閒步。事與孤鴻去。探春盡是,傷離意緒”李師師與周邦彥從此分別,天地茫茫,再也沒能相見一面。
李師師寓居江浙一帶,3年後,偶爾收到周邦彥的一封書信,拆看一看,竟是一首充滿深情的《解連環》詞:
“怨懷無詫,嗟情人斷絕,信音遼邈。縱妙手、能解連環,似風散雨收,霧輕雲保燕子樓空,暗塵鎖、一床絃索。想移根換葉,盡是舊時,手種紅藥。
汀洲浙生杜若。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謾記得、當日音書,把閒言閒語,待總燒卻。水驛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拼今生、對花對酒,為伊淚落。”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盡在一首《解連環》中,李師師看過淚流不已,泣不成聲。
周邦彥還有一首詞叫《花心動》,滿篇標準肉體派的**文字。具體寫給哪個美眉的至今已經無從考證了。在這首詞中他滿紙**:
“簾卷青樓,東風暖,楊花亂飄晴晝。蘭袂褪香,羅帳褰紅,繡枕旋移相就。海棠花謝春融暖,偎人恁、嬌波頻溜。象床穩,鴛衾謾展,浪翻紅縐。濃似酒。香汗漬鮫綃,幾番微透。鸞困鳳慵,婭奼雙眉,畫也畫應難就。問伊可煞□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從此後、纖腰為郎管瘦。”
六、歐陽修、蘇軾:糜爛的私生活
宋代的詞人們沒有未曾接觸過**的。一方面他們平時消遣就離不開歌妓舞女,或者家裡養一批,或者撮飯飲酒叫一批。另一方面,當時的“冶遊”風氣也極大地促進了兩種人之間的交流。
何謂“冶遊”?其本意是指男女外出遊樂。“冶遊”這個概念也離不開“狎妓”這一重要活動內容了。到了宋代,士人們生活上精神上壓力都比較小,所以,不待朝廷招呼,詞人們自己就經常外出嫖宿賦詩了。據說宋朝初年有人看不慣,跑到宋真宗那裡去打小報告,結果大內一合計:這是好事情啊!這正說明我們滿眼“太平氣象”麼!於是“冶遊”風氣愈演愈烈。
有人統計過,宋代的“冶遊”方式多種多樣,有正式場合攜妓獻藝的,有挾妓遊湖的,有招廚傳(也就是飯館子)歌妓佐歡的,還有乾脆去“煙花巷陌”擁香作詞的,當然還有在家宴上用歌妓來擺譜的。更滑稽的是,宋代還有領著**拜謁高僧(事見《冷齋夜話》)的!
《避暑錄話》說:“歐陽文忠知揚州,建平山堂,壯麗為淮南第一。每暑時,輒攜客往遊,遣人至邵伯取荷花千餘朵,以畫盆分插百許盆,與客相間,遇酒行即遣妓取一花傳客,以次摘其葉盡處,則飲酒,往往侵夜,載月而歸。”《宋裨類鈔》雲:“歐陽修間居汝陰時,二妓甚穎,而文公歌詞盡記之,筵上戲約他年當來作守。後數年公自維揚果移汝陰,其人已不復見。視事之明日,飲同官湖上,有詩留擷芳亭雲:‘柳絮已將春色去,海棠應恨我來遲。’”可見,他對**是多麼眷戀。
他寫的《南歌子》描寫一對新婚夫妻甜美、熱烈的愛情: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去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閒妨了繡工夫,笑問:雙鴛鴦字怎生書?”
這首詞寫得非常細膩、生動,可是,被指責為“淺近”、“浮豔”,引起“群小”的“曖昧之謗”。更有人“為尊者諱”,說作為一代儒宗的歐陽修不會填這類詞,“當是仇人無名子所為”,而列在歐陽修的名下。
蘇軾在這方面也絲毫不亞於歐陽修。《揮塵錄》說:“姚舜明庭輝知杭州,有老姥自言故娼也,及事東坡先生,雲:公春時每遇休暇,必約客湖上,早食于山水佳處。飯畢,每客一舟,令隊長一人,各領數妓任其所適。晡後鳴鑼以集,復會聖湖樓,或竹閣之類,極歡而罷。至一二鼓夜市猶未散,列燭以歸,城中士女雲集,夾道以觀千騎騎過,實一時盛事也。”
他們的不少旖妮豔麗的詩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