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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不縱其所欲。
這個公子酒色上到不聽的,專在名譽上用意。本月二十九日是他的誕辰,定要做個整壽。九卿科道內已有了二三十位與他送壽屏,列銜列諱。他又動了個念頭,要求嚴太師與他篇壽文,做軸懸掛起來,誇耀誇耀,煩都堂王大人道達了幾次。嚴太師與趙大人最好,情面上卻不過,著幕賓並門下走動人做了十幾篇,不是嫌譽揚太過,就說失了寒酸,總不想他的體局口氣,目下催他們另做。我聽了這個風聲,急欲尋人做一篇,設或中了他的面孔,於我便大有榮光。」於冰笑道:「凡人到耄耋期頤之年,有些嘉言懿行,親朋方制逑嘧#�怯袀€二十歲人就做整壽的道理?」龍文道:「如今是這樣個時勢,年兄到不必管他。只是刻下無人奈何?」於冰道:「自宰相公侯以至於庶人,名位雖有尊卑,而祝壽文詞,寫來寫去不過是那幾句通套譽話,到極難出色。這二十歲壽文,睿�考刃攏�磥硪姾眠€不難。」龍文笑道:「你也休要看的太易了。太師府各樣人才俱有,今我採訪到外邊來,其難亦可想而知。」於冰道:「這止用就太師身份與一二十歲同寅子侄下筆就是了。」龍文道:「大概作傢俱知此意,只講到文便大有差別。年兄既如此說,何不做一篇領教。」於冰道:「若老先生眼前乏人,晚生即做一篇呈櫻А!過埼牡潰骸笜O好。但是離他的壽日止有五天,須在一兩天內做成方好,以便早些定規。」於冰道:「何用一兩天?
「於是取過一張紙來,提筆就寫,頃刻而就,與龍文過目。龍文心裡說:這娃子到還敏捷,不知胡說些什麼在上面。接過來一看,見字跡瀟灑,筆力甚是遒勁。看壽文道:客有為少司空長男龍巖世兄壽者,徵言於餘,問其年,則僅二十也。時座有齒高爵尊者,私詢餘曰:「古者八十始稱壽,謂之開秩,前此未足壽也。《禮》:』三十曰壯,有室。』今龍巖之齒甫壯矣,律之以禮,其不得以壽稱也明甚。且人子之事親也,恆言不稱老。聞司空趙公年僅四十有五,龍巖二十而稱壽,無乃未揆於禮乎?」曰:「餘之壽之也,信其人,非以其年也。」諸公曰:「請述龍巖之可信者。」曰:「餘之信之者,又非獨於其人;於其人之友信之,乃所以深信其人也。」諸公曰:「因友以信其人,亦有說乎?」曰:「說在《小雅》之詩矣。《小雅》自《鹿鳴》而下,《湛露》而上,凡二十有二章,其中如《伐木》之燕朋友,《南陔》、《白華》之事親悉載焉。
蓋上古之世,朋友輯睦,賢才眾多,相與講明忠孝之誼以事君親類如此。由此觀之,則事親之道,得友而益順,豈徒在盥漱饋問之節哉!龍巖出無鬥雞走狗、挾彈擊瓦之行,入亦無鍘び窈崱⒎壎旖痾O之娛,惟以站詞掠H為務,亦少年之鮮有者乎!
察其所與遊者,皆學優品正,年長一倍之人,而雁行肩隨者絕少。夫老成之士,其才識必奇,其操行必醇謹,其言語必如布帛菽粟,可用而不可少,此非酒醴之分所能羅致也,今龍巖皆得而有之,非事親有以信其友,孰能強而壽之哉!昔孔子稱不齊曰:有父事者三人,可以教孝;有兄事者五人,可以教弟;有友事者十二人,可以教學。餘於龍巖亦云:富貴壽,君所有之,而餘為祝者,亦惟與其友講明事親之道,自服食器用以至異日服官蒞民之大,無不恪遵其親而乃行焉,庶有合於《南陔》、《白華》之旨,而不失餘頌噸�庖病7蛉縭牽�捶Q壽焉奚不可?」諸公曰:「善。」餘遂書之以復於客。後有觀者,其必曰:年二十而稱壽,自餘之與龍巖世兄始。
龍文從首至尾看了一遍,隨口說道:「少年有此才學,又且敏捷,可羨可愛。我且拿去,著府中眾先生看看何如?」於冰道:「雖洠�顫N好處,也還不至於文理荒謬,任懀�麄兛慈チT。嚴太師問信起來,斷不可說是晚生做的。」龍文笑道:「他的事體最多,若是不中意,就立刻丟過一邊了,斷不至問起年兄的名姓,放心放心。」說罷,笑著一拱而就去。
又過了兩天,這日於冰正在院中閒步,只見龍文從外院屏風前走來,滿面笑容,於冰讓他到南廳內,龍文先朝上作揖,隨即跪了下去,於冰亦連忙跪扶。兩人起來就坐,龍文拍手大笑道:「先生真奇才也。日前那篇壽文,太師爺用了,果不出先生所料,竟問及先生名姓,打聽的有著實刮目之意,小弟日後受庇無窮。左右已將先生句諱在太師爺前舉出。府中七太爺也極會寫宇,他說先生的字有美女插花之態,亦羨慕的了不得,小弟心上快活。」說罷,又拍手笑起來。
於冰道:「這七太爺是誰?」龍文將舌頭一伸道:「先生求功名,還不曉的麼?此人是太師總管,姓閻諱年,是個站著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