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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在椅上,分開雙股,便來往抽提起來。但見:一個是迎奸宿將,一個是賣俏班頭。一個叫達達,若決江河:一個呼媽媽,沛然莫御。一個抱小金蓮,眉梢眼底,把玩百回;一個吐細舌尖,唇外齒間,攪擾遷遍。一個玉火剪夾破僧頭,一個金箍棒頓成蛇尾。
兩人從起更後,直幹至二鼓方休。蕙娘早軟癱在椅上,周璉將桌兒掀放在地,開啟被褥,抱蕙娘睡在裡面,兩人口對口兒訴說心田。復用手將蕙娘渾身撫摸,真是光同珠玉,綿若無骨,分外情濃。洠в袃殺�鈒r,周璉又把蕙娘按翻狠幹,這番比前番更兇。蕙娘昏迷了四次,直到雞聲亂叫方休。兩人摟抱著,歇了片刻。周璉替蕙娘穿了衣服,自己到書案前胡亂寫了幾句誓狀,從書櫃內取出兩副時樣赤金鐲兒,約重六七兩,著蕙娘帶在胳膊上。說道:「這鐲兒切不可著你母親拿去。」又取出三封銀子,用手巾抱住,向蕙娘道:「回去和平媽說,金子此時實不方便,這是幾兩銀子,且與乾媽拿去,改日我再補罷。外誓狀一張,可一總帶去。」蕙娘道:「我只為和你久遠做夫妻,因此我母親說的話我便一字不敢遺露,恐拂了他意思,壞你我的大事。像這鐲兒,我若有福嫁你,仍是你家的枺�鰲�
這銀子我拿去,臉上討愧的了不得。」周璉笑道:「這也像你和我說的話?我的就是你的,將來還要在一處過日子哩。只是我還有個和你要的枺�鰨�溈毰c我。」蕙娘道:「我一個窮貢生家女兒,可憐有什麼枺�魎湍悖磕閎粢��褪俏疫@身子,你又已經得了。」周璉道:「你這雙鞋兒我愛的狠,你與了我罷。
我到白天看見他,就和見了你一般。」蕙娘道:「你若不嫌厭他,我就與你留下。」說著,笑嘻嘻將兩隻鞋兒脫下,雙手遞與周璉。周璉喜歡的滿心奇癢,連忙接住,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用手絹兒包了,放在小櫃內。蕙娘將兩隻腳用裹腳布緊緊紮俊�.敓�墉I將蕙娘抱出房來,一層層那移上去。又抱過了牆頭,照前背負了一步步送下炭堆。將三封銀子並誓狀從懷中取出,交付蕙娘,攙扶著出了夾道,看著蕙娘扶牆託壁,慢慢的走入正房去了。周璉回來,將一切收拾如舊,倒在床上歇息。
這邊龐氏到日將出時,就忙忙的到裡屋內,見他小兒子和小女廝還熟睡,急問蕙娘誓狀下落。蕙娘將誓狀交與龐氏,看了看,一個字兒認不得,次復將一百五十兩銀子著龐氏過目,把周璉話詳細說。龐氏聽一句,笑一句,開啟銀包細看,一封是三五兩大錠,那兩封都是五六錢、七八錢雪白的小錠。龐氏撾起一把來,愛的鼻子上都是笑,倒在包內,丁當有聲。看了大錠,又看小錠,搬弄了好一會。見小兒子醒來問他,他才收拾起。笑向蕙娘道:「俺孩兒失身一場,也還失的值。不像人家那不爭氣的一文不就,半文就賣了。」蕙娘道:「那話也該和父親說說了。」龐氏道:「你那老子,真非人類!另是一種五臟。見了銀錢,和見了仇敵一樣,全不想久後孩孫們如何過度。我細想,若不與他大動干戈,雖一萬年也洠�€定局。等他洗罷臉,我就和他說。」說著,將銀子和誓狀仍包在手布內,藏在衣襟底下,提到外間房內,暗暗的歸入櫃中。
少刻,貢生淨罷面,穿完衣服,卻待要出外邊用早功,讀殷盤遷都章。龐氏道:「你且莫去,我有話說。」貢生道:「說什麼?」龐氏道:「女兒今年二十歲了,你要著他老在家中麼?」貢生蹙著眉頭道:「我留心擇婿久矣,總不見個用心讀書的人。」龐氏道:「我到尋下一個了。」貢生道:「是那家?」龐氏道:「就是我的乾兒子周璉。」貢生道:「你故來取笑。」龐氏道:「那個亡八羔子才和你取笑哩。」貢生道:「周璉是何指摚��觶�訝⑦^多年,怎麼說起這般洠�藰擁腦拑簛恚空媸腔钁|不堪。」龐氏道:「你才是昏懀�豢傲āN夷喬瑑鶴佑趾萌瞬牛�趾眉覙I,又有好爹、好媽、好奴僕、好騾馬、好房產,一個人佔了十幾個好,就是王侯宰相,還恐怕不能這樣全美。你不著我的女兒嫁他,還嫁那個?」貢生道:「放屁!周璉現有正室,難道教女兒與他做妾不成麼?我齊家的女兒,可是與人家做妾的麼!」龐氏道:「人家也是明媒正娶,那個說他做妾?」貢生道:「蠢才!是人家謊你哩。我的女兒豈是受人家謊的麼?」龐氏道:「怎麼是你的女兒?說這話,豈不牙麻?我三年乳哺、十月懷胎,當日生他時,我疼的左一陣、右一陣,後來血暈起來,幾乎把我暈死。這都是你親眼見的。我開腸破肚打就的天下,你這老怪物坐享太平。我問你:你費了什麼力氣來?」貢生氣的寒戰道:「看。。看。。看他亂談。」龐氏道:「就算上你費過點力氣,也不過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