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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媽便三言兩語地跟他講,昨日上海打起來了,是日本人和我們中國守軍開的火。她的嗓音又脆,口氣又快,哪裡啪啦,兩張紅唇像是直擦火星,腋下夾著媽媽嘉草剛剛為紅十字會縫製好的大旗,匆匆忙忙地就往外走,衣角被拉得筆直再彈開,忘憂想拽也拽不住。
“說好了你們帶我去玉泉看大魚的——-“
他沒能夠往下叫,因為小姨媽已經轉過照壁,不見蹤影了。
家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兩個表哥去了學校,大舅去了茶莊,綠愛外婆到汽車工會去找寄客外公,說他正在那裡商量抗日的事情,要調集五十輛汽車做軍需呢。
就這樣,從風火牆外飄入的八月的江南之雨,把小小少年忘憂的心,淋得溫液跡的了。
他坐在大牆門第一進院子裡天井前的長廊下,看著大門內一長溜巨大的水缸接著天水時濺起的明明滅滅的水花,膝上攤著一本線裝書,翻開的那一頁,恰是清人查人漠所著的《玉泉觀魚》一 文。他就那麼看著書,就著雨聲,想念著青芝塢口玉泉的大魚兒。
身邊有人走過,忘憂連頭也懶得抬。他十歲了,什麼不知道? 家裡人都哄著他,圍著他轉,把他當一件奇怪的珍物。他負氣地 想…一還不是因為我渾身上下雪白,眼睛是個半瞎子,和你們不 一樣,走出去人家要圍觀。既然我這麼可笑,為什麼還要讓我生 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