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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名叫封演的盛唐文人,寫了一部《封氏聞見記》,說:“茶自江淮而來,舟車相繼,所在山積,色額甚多。”這又怎能不讓我們悠然想起那個江州司馬白居易的《琵琶行)}:“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樑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一千一百年以後的杭州忘憂茶莊的準老闆杭天醉,每念此詩便拍案叫絕,叫絕之後又捶胸頓足:“這個老闆,怎麼就這樣浮樑買茶去了?把個千古妙人獨獨地扔在船中,無怪白樂天要斥之重利輕別離。罪過罪過!”
每每及此,他的莫逆兄弟趙寄客就微微一笑,說:“天醉,不是昨夜讀'紅樓'又讀瘋魔了吧?你只管上你的浮樑買茶,沒有哪個琵琶女會來替你獨守空船的。”
“此話怎講?”天醉便睜開那雙蒙俄夢眼,問道。
趙寄客侃侃而道:“光緒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中日甲午戰爭,中國失敗,簽訂《馬關條約》,杭州列為增開商埠之一,杭州劃定日本租界地。九月,勘定拱高橋日租界界址。二十二年八月,杭州正式開埠,拱高橋日本租界開始使用。寶石山東麓石塔兒頭設立日本駐杭領事館。”
杭天醉打斷趙寄客的話頭:“小弟有一事不解,我論的是白居易,你如何搬出日本人來了?”
趙寄客便冷笑:“君請看,今日之京杭運河,拱表橋下,琵琶女獨守空船,等的哪裡還是江州司馬,分明是倭寇浪人。痴蠢如君者,竟還唱 們前冷落鞍馬稀'!”
“照你說來,我須得唱'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才對了?”杭天醉恨恨地問道。
“正是。”
杭天醉甩著袖子便走,嘴裡喊著:“罷了罷了,借大一個世界,再沒有我一個清靜地方。”
他便出了門,可不是像賈寶玉那樣當了和尚。他上了湧金門三雅園,聽錢順堂的《白蛇傳》去了。
白居易《琵琶行》中的浮樑,在今日江西景德鎮,江口,乃九江的長江口。茶商把妻子一人留在九江船上,自己則帶著夥計到景德鎮去收購茶葉。可知浮樑不愧為唐代東南的最大茶葉集散地;更可推論,中唐晚唐,茶便開始倘祥在長江的中游和下游了。
我們又可知,六朝時代,茶開始了偉大的遠征,而後它在被架在馬背上走向雪山草地的同時,也被僧侶們負在肩背上,帶往寒冷的北方。它又被盛入精美的器具,在宮廷達官貴人們的手中相互傳遞。封演真實地記錄道:“(唐代開元以來)自鄒齊滄、像漸至京邑,城市多開店鋪,煎茶賣之。”中國南方的嘉木,就這樣在使者和商人們的傳運下,走向了北方和中國無茶的城鄉。
與此同時,中國南方的茶區茶市,那美麗如緞帶細密如青絲的南方的河流兩岸,茶埠便也如雨後春筍般地發展起來了。唐代詩人杜牧這樣歌唱道:
倚溪侵嶺多高樹,誇酒書旗有小樓。
驚起鴛鴦豈無恨,一雙飛去卻回頭。
水口,乃吳興郡顧清茶山匯入太湖河道口的出水口。中唐時,一片荒原。晚唐,到顧港採辦貢茶和買賣茶葉的船隻都停泊在這裡,酒樓茶肆的固定草市由此形成。一千多年以後的杭天醉在繼承了他的忘憂茶莊時,只知道他的祖先來自吳興,可沒有想到在杜牧“驚起鴛鴦“的時代,他的先人中是哪一位製茶的山民和哪一位茶肆的歌女。”堯市人稀紫筍多,紫筍青芽誰得識。”茶聖陸羽和他的密友釋皎然,在顧請山下浪跡時,去過堯市,識別過那裡的紫筍青芽嗎?唉,這都是關於茶的悠悠往事了啊!
綠水掉雲月,洞庭歸路長,
春橋懸酒慢,夜柵集茶搞。
許渾,這個並不算太出名的唐代詩人,在他的《送人歸吳興》中,多麼細緻地描寫出了黑夜中那些密集的販茶船啊!從蘇州的太湖洞庭山到吳興,一路上,又有多少這樣“春橋懸酒慢“的茶埠呢?
在茶商丟下妻兒,舟宿茶埠的那些晚上,並不僅僅只有浪漫的歌女和醉人的酒夜。”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出沒於長江兩岸的強盜…一江賊們,在酒酣人睡之後,向商旅們襲擊了。這些江賊,可都是一些私茶販子啊,他們把各種財物洗劫一空後即將南渡,入山換取茶葉。因為四方的茶商將都市的財物運往山中換茶,因此那山中的村婦牧童,盡著華麗的服裝,官吏見了不驚,路人見了不問。盜賊混跡其間,乘機作了手腳,換了茶來,再到茶莊賣掉,出得門去,便是乾乾淨淨的平民百姓了。關於這·點.又有什麼可以諱莫如深的呢?杭天醉後來的明煤正娶的妻子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