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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玉枝不幹,認為“那雖不是什麼稀球罕的活,但隊長他媽的欺人太甚。”於是找這兩姨姐夫理論。怎奈她發了半天火,這兩姨姐夫只笑不吭聲,她也只得消了氣回家。至於這飼養員的差事終還是丟了。誰知那隊長的哥哥當飼養員沒兩個月也當不成了。因為這年十月,隊裡開始推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大小牲口都折價分給了農戶。
分牲口時,騾馬和耕牛折價很低,平均一匹(頭)60元左右,兩戶一匹(頭),分得很順利。而那七頭奶牛,開始折價也不高,平均每頭一百多元。但因為很多農戶都想要,分不過來,只好進行公開拍賣,拍賣範圍當然僅限於本隊農戶。拍賣會上,當每頭奶牛的價錢上升至300元,競爭的人就少了。此時陳祿盯住兩頭產奶量最大的青壯年奶牛不放,在玉枝的鼓勵下,一味加價,最後以每頭800元的天價震退所有對手,爭了下來。爭是爭下來了,但錢不夠。隊裡要求十天內把款交齊,否則轉給給價稍低的一家。而陳祿自與陳禎分家以來,雖然每年都有好幾百元的進項,但因手腳大,能掙能花,又要蓋房子,又要添傢俱,又要吃好的穿好的,又要供四個孩子上學,又要援外,所以至今只存下1000元的現金。按理,這1000元的財力在當時全公社已是寥寥無幾了。可他今天是要一口吞下隊裡兩頭最好的奶牛,畢竟力不從心。沒法子,一向好幫人而不求人的他不得不第一次衝破個性的束縛,打發玉枝回孃家向當了十幾年赤腳醫生的二哥耀龍借貸。赤腳醫生的收入本來就高過一般人,加之耀龍兩口過日子特仔細,所以如今正好存下600多元。如今耀龍欲拿這些錢辦診所,卻見小妹來了。耀龍是村裡出名的小氣鬼,從不幫人,也不求人。但如今小妹第一次來求他,他不得不做出個哥哥的樣子來,因此一下子拿出200元。誰知玉枝說:“不行。那四百也足以把我們逼死。拿不上六百,我不敢回去見‘閻王’。”耀龍畢竟是玉枝的親二哥,血脈相連。再者,他以為“閻王”一毛躁就會打罵玉枝。因此他每當想起玉枝是為自己成家才嫁給“閻王”的,便悲從中來,眼淚在眶內直打轉,“好,二哥都借給你。半年能還嗎?”玉枝:“不消三個月。”說罷高興得連飯都沒吃,拿了錢直奔家裡來。村裡人都斷定陳祿籌不到這600元。給價稍低的那家也從眾親戚家籌足錢,等著10天后接收陳祿吐出來的一頭奶牛。所以當陳祿於第二天把牛款交齊,村裡人都大為咂舌,都感嘆陳祿有個好親戚:“真是有三個富親戚不算窮,有三個窮親戚不算富哇!”
這黑白花奶牛當初不知是哪位有眼光的人引進來的,清水溝只有第三生產隊這麼幾頭,全敕勒右旗(清水溝所在旗)也沒多少頭,因此牛奶一直供不應求。銅獅八歲那年出麻疹,陳祿正當飼養員,想每天打一斤牛奶給銅獅喝。結果隊裡看在陳祿當飼養員的份兒上,才勉為其難地每天供給半斤。如今陳祿的這兩頭純正的黑白花青壯年奶牛,每頭每日出奶量高產期達七十來斤,低產期(分娩前一個月)也有四十餘斤,全年平均五十餘斤。當時每斤牛奶售價已達兩毛五,成本卻不足五分。牛奶擠出來也無須出門兒去賣,每日早午晚來打牛奶的人排成了隊。陳祿買下奶牛未出半個月,縣城裡的兩個人即找上門來,要以每頭1800元的價錢買他的牛。他未賣。過了一個月,那兩個人又來,要以每頭3000元的價錢買他的牛。玉枝不耐煩地說:“你們以後少打這兒的主意。你們就是給我座金山也不賣。走走走。”金獅當時正好在場,便不讚稱地跟母親說:“你這是什麼態度?人有級別物有價,再好的東西也有個能賣的價。咋就不問青紅皂白,一概不賣呢?顯然不是生意人的思維。”玉枝:“不賣不賣不賣。”金獅:“真的給座金山也不賣?”玉枝連頭都不抬:“不賣。”金獅:“那是奶牛,不是神仙。你養它為的是營利,不是供奉。再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嘛!”陳祿聽到這兒說:“金兒,怎麼這麼跟你媽說話?”心裡卻想:“這孩子年紀輕輕,竟有這種心性。”金獅又說:“我不是主張賣牛,是怕你們對它著迷。凡事都有變,哪能著迷?”
八一年,陳祿為了專心經營奶牛,在全家共有的八畝地裡只簡單地種了七畝小麥和一畝山藥。誰知畝產小麥700餘斤,山藥7000餘斤,足夠全家人吃上二年。看著積滿倉塞滿窖的小麥和山藥,陳祿好不感慨:“往年為啥白麵和山藥總是不夠吃呢?”清水溝依山傍水,每寸土地都旱澇保收。清水溝的原名叫杏花村,水果產量之大、質量之美遠近聞名。但在土地下放之前卻長期處於四多四缺的局面,即玉米多白麵缺,穀米多黃米缺,瓜菜多山藥缺,糧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