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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倒全齊了,我看這杯酒我們當應敬了少東家和蘭杏嫂子,所謂患難見真情、苦樂識滋味。”眾人笑道:“好,且敬了少東家和蘭杏嫂子!”範理陽道:“今日當了大夥的面,少東家、蘭杏嫂子倒要給我們個磁實話,什麼時候得體體面面的辦一回事,要不漫說蘭杏嫂子不依,我等兄弟也覺無味。你說,是不是少東家?”宮蘭杏聞言,端了杯黃酒站起來,眼溼溼的,道:“提得什麼辦事不辦事,我一個苦命人出身,能有得如此生活,知足了。”範忠庭看了她一眼,對眾人道:“今日我就要宣佈件大事,待得秋下歇業,遠不過中秋,我便要辦個風光體面的事宴來,和你蘭杏嫂子照我繁峙鄉俗拜堂、成親,熱熱鬧鬧紅火三天。另外,還要給獻豐大哥及諸位兄弟各討一房媳婦,男兒一生既要建功立業,還要享這天道人倫,一樣少不得,也不能少!”
宮蘭杏眼眶驀地潤溼,忙低了頭道:“我給再拾些糕來。”出了大堂,直奔北屋。一進屋在設定於東廂的佛堂墊子上跪了,一臉淚水,雙手合十喃喃道:“佛祖在上,爹,娘在上,蘭杏一生有託,您二老該閤眼了!”言畢,已是府地嚶嚶泣哭!
三十萬瓦當裝了六十餘輛膠輪大車,從黛螺頂下起身時,已是六月底。車隊趟過清水河,逶迤上了楊林北街。範忠庭、賀雲鵬及姜獻豐等人打頭騎了馬,遠遠見路口設了處香案,宮蘭杏正站了道上和“天利隆”夥計們忙著上香焚蠟。
姜獻豐跳下馬道:“蘭杏妹子,這是何意,莫非也是習俗麼?”宮蘭杏笑道:“此程不比往常,都是些重貨,想是路上耽擱得日子久些。我在此設了香案,給你們送行,祝你們一路坦當,早去早回,平平安安的就好。”姜獻豐哈哈大笑道:“蘭杏妹子,這般南上北下,我等已走得不知多少遍,自是經驗足足的。放心,我們一定賺得大筆銀錢回來。”宮蘭杏道:“銀錢賺得賺不得不重要,只要人全了,我這心就好過些。”範忠庭走至宮蘭杏面前笑道:“妹子,你放心吧。最多不過一兩個月,等這次回來,我就體體面面的辦我們倆的事,我要在這臺懷鎮辦一場風光的大事宴,就讓這清涼聖地諸佛作我們的媒,可好?”宮蘭杏努力忍了眼內的淚水,伸出手整整他的衣服,道:“要一路小心,我會在佛堂天天給你祈福衲祥!”
範忠庭略一點頭,返身大踏步凳鞍上馬,大聲道:“出架!”
待車隊緩緩出了楊林北街,拐過碧山寺方向看不見了,宮蘭杏方抹了抹臉上的淚漬,一回身,見南山寺方向的山澗裡隱隱湧出一片黑雲。
車隊過了茅蓬,沿攀山官道一路北上,方接近半山,離臺懷鎮不過十里遠近,從南山湧過來的黑雲已大朵大朵地翻滾著騰卷著,如同一個巨大的倒扣過來的鍋底將整個天空遮得嚴實,回頭望那山下白塔高聳、寺廟林立的臺懷鎮,已是昏暗不堪。不過巳時牌分,倒象日頭墜了西山。山風漸起,道路兩邊半人高的草刷刷刷地輕響,不住晃著纖瘦細弱的身莖舞動,眼看著一場透雨便要來了。
走在車隊前邊的姜獻豐在風中揮了馬鞭,指著遠處頭頂上方的東臺鴻門巖巨大的石碑衝範忠庭道:“少東家,我們且要加快了步,這五臺山的雨說來便來,此地恰是半途,若一場雨來,不消半個時辰,便進退無路。山上鴻門巖倒是處寬闊空地,停百八十兩車不礙事,須快些趕路要緊。”範忠庭抬頭看看黑沉沉的烏雲,又望了望仿若近在咫尺又宛如天邊遙不可及的鴻門巖,心下自是暗暗焦急,下馬牽了,大聲道:“兄弟們,加把勁,上鴻門巖歇腳。”
賀雲鵬圈了嘴,大聲問姜獻豐:“姜大哥,現下車隊離鴻門巖還有多遠,看似倒不太遠。”姜獻豐皺了眉頭,道:“至少還有十五里左右。”賀雲鵬倒吸了一口涼氣,瞅瞅上方鴻門巖巍然聳立的石碑影子,騰地跳下馬來,拴了轅上,前頭拉了架轅走騾用力抽打道:“力爭半個時辰上去。”
那天卻奇,黑雲壓頂將天空早遮得無一點縫隙,卻竟沒降下半絲雨點來。一剎兒工夫,風倒停了,四圍空曠的山野此時死一般靜寂,無半點聲響,往日鳥鳴空谷的跡象竟也消失得乾淨。山下臺懷鎮已是暗黑得絲毫不顯,三五十步開外,方得喊一嗓子。起先,眾人尚自呼喊應答,滿山遍野的迴音振得耳內發抖,後來便再無聲響。
待車隊上得鴻門巖,將車隊依次排好,車把式早用棉絮兒將騾馬的耳朵塞了。眾人站定,剛喘得口氣,人人突覺一陣莫名的恐怖。東臺是五臺山之首,站得此處,倒比半途亮堂一些,四野盡收眼底,卻是半絲風也沒有。整個世界倒象沉寂了樣,沒一點活氣。
姜獻豐吩附車把式將車隊用繩